见陛下面露迟疑,庞统也不禁有些困惑。

既然此次西征,天子不惜大费周章,以囚车押运马超随驾。

又听闻这些时日以来,陛下对马超几乎不闻不问。

虽然与陛下相处时间并不长。

可从处置张松一事来看,眼前的小皇帝处事,绝非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

但是在对待马超的态度上,却一改平日里的雷厉风行。

怪哉!

庞统的建议,令刘协有些举棋不定。

这凭空冒出来的万余兵马,着实让刘协心里有些拿捏不准。

倘若自己判断错误,来者并非王邑所部。

那自己的小命可就要彻底交代在这了。

就算经过了几个月的苦练,但眼下汉献帝这幅身躯。

相比刘协自己前一世,还是有着一大截的差距。

如果只是一群小毛贼,突出重围跑路还有几分可能。

可如果遇到的是二流以上的武将。

刘协是真真有些发憷。

目光转向龙撵后方的囚车。

双脚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几步。

面色冷傲,围着囚车缓缓转了半圈。

而马超那双夹杂着些许期待的双眼。

也跟随天子的脚步,缓缓转动。

刘协轻叹一声。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于马超,自己还是无法做到毫无顾忌。

此时这位昔日的五虎将之一,在刘协眼中,却突然如同鸡肋一般。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以刘协的手段,如果终究无法对马超彻底放心的话,那马超就注定了难逃一死。

放虎归山这种事,刘协是断然不会去做。

也更不允许自己这样去做。

看了看一旁的徐庶,庞统。

刘协也渐渐明白,之所以在对待马超的问题上,自己会这般纠结。

归根结底,还是信任二字。

一个连父母妻儿都可以抛弃的人。

刘协是真的不敢把自己的命运赌在这种人的身上。

此时的马超,看着天子阴晴不定的面色。

心中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身在大牢之中。

可从看守的狱卒口中,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这几天发生的大事。

身为益州别驾的张松,都被眼前这个小皇帝给砍了。

益州沃野千里,相比自己的凉州,不知道要富饶多少倍。

益州的二把手都敢一刀砍了。

更何况自己这个凉州三把手?

这个年轻人,比自己还不讲武德。

心里不慌才怪。

这或许是马超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小皇帝。

与上次在潼关刚刚被生擒之时的有恃无恐相比。

自己此时的境遇,当真是堪忧。

而刚刚探马兵丁回禀的情报。

马超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眼下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断然不能错过。

思量至此。

马超立刻在囚车内躬身跪拜。

“如今陛**边没有武将可用。”

“罪臣马超,愿为陛下退敌!”

马超的语气,异常坚定。

言词之间,更是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刘协闻言,对着一旁轻轻挥了挥手。

庞统徐庶杨修等人,立刻带着一众官员快步退出十几米。

刘协缓缓上前几步。

头顶的皇冠,已然碰触到了马超紧握囚车边缘的手臂。

“你这个人,淡漠情亲,冷血阴狠。”

“给朕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额.....

听到天子低沉而又冰冷的话。

马超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内心却泛起一丝不服气。

要说冷血阴狠,天下何人能与你这位天子相比?

我干啥了?

凭什么就说我马超淡漠情亲?

马超虽有不服不忿,可却不敢显露分毫。

抽回即将碰触到皇冠的手臂。

再次叩拜。

“前些时日,陛下命人将家父亲笔急奏送入大牢。”

“家父一时情急,出言冒犯天威,还望陛下恕罪。”

“如今陛下怒而起兵征讨凉州。”

“罪臣斗胆恳求陛下,若是臣解了眼前之困,请陛下放弃对凉州用兵。”

“凉州之地,愿归降天子!”

如果马超什么要求都不提。

刘协还真就是不放心。

可如今这货既然有所求,刘协反倒是放下了几分戒心。

即便是马超这种货色,并非什么重情重义的大丈夫。

但既然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