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端坐马背之上,目光始终盯着远处袁绍的阵营,面沉似水。

手中的帅旗,被公孙瓒捏得咯咯作响。

冀州这么一块大肥肉,就这样被袁绍这个孙子空手套了白狼。

公孙瓒岂会咽的下这样的窝囊气?

更可恨的是,自己兴师动众率领大军奔袭了几天几夜,才进入冀州境内。

没想到韩馥那个货,竟然硬生生吓尿了裤子。

毫无反抗之下,就将冀州拱手让给了袁绍。

“你牛什么牛?”

“如果不是本太守的兵马令那韩馥吓破了胆。”

“你袁绍想得冀州?”

“你怕是在想屁吃。”

“说好的平分冀州,你丫想独吞。”

“看老子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公孙瓒一口钢牙咬得咔嚓响。

口中忍不住地怒骂袁绍背信弃义。

公孙越见哥哥面色极其难看。

催马踏前几步,对着公孙瓒拱了拱手。

“哥,前翻他袁绍遣人来结盟共同征讨韩馥。”

“说好了事成之后平分冀州。”

“可如今,韩馥吓尿了裤子,拱手让了冀州。”

“他袁绍领了冀州牧,却不肯遵守承诺,实在可恨!”

“可是....”

公孙越说到这里,面露几分为难之色。

听到弟弟话说了一半,公孙瓒有些不耐烦地怒斥道,“有话就说!”

公孙越淡淡一笑,拱了拱手应道,“常言道,师出有名,先礼后兵。”

“如今我们占理,哥哥应该先遣人去袁绍军营讨要冀州的一半地盘。”

“如果他不给,那时再出兵征讨,岂不是名正言顺?”

这.....

公孙瓒闻言,顿时一愣。

听到袁绍领了冀州牧之后,并未遣人来商议平分冀州之事。

公孙瓒便怒而起兵,集大军与界桥以北。

还真是没想过要派人去讨要冀州一半地盘的事。

以公孙瓒看来,如果袁绍真的有和自己平分冀州的想法。

那应该早在继任冀州牧之初,便遣人前来商议此事。

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动静,这孙子显然是要赖账。

如今自己调集大军屯兵界桥之之北。

袁绍这个货不也同样调集大军集结与界桥以南。

哪里有一丝想要平分冀州的迹象?

未等公孙瓒说话,一旁的严纲连忙催马上前拱手说道,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袁绍既然调集大军与我军对峙。”

“那就绝无平分冀州之意。”

“此时遣人去讨要冀州地盘,只怕是有去无回!”

公孙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严纲,向来是自己的心腹爱将。

公孙瓒借以成名,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也是由严纲统帅。

严纲素来沉稳,作战骁勇,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有此顾虑,绝非危言耸听。

可是弟弟公孙越的话,也不无道理。

万一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袁绍其实是有意要和自己平分冀州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贸然征讨,岂不是要弄巧成拙?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旦自己下令攻打袁绍。

那就恰恰给了袁绍独吞冀州的理由。

将来想要靠舆论迫使袁绍交出冀州一半的地盘,也便再无可能。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他娘该如何是好?

严纲的话,戳中了公孙瓒的忌惮。

可也恰恰戳中了公孙越的怒点。

身为北平太守公孙瓒的亲兄弟,却处处被这严纲压着一头。

不但白马义从由他严纲统领,

就连渔阳太守的位置,自己也没捞到,还是落到了他严纲头上。

好不容易从哥哥那里求来了冀州刺史的头衔。

只要袁绍履行承诺,平分了冀州,那自己便可以立刻走马上任。

冀州刺史,那可是封疆大吏,一方诸侯。

虽然只是挂个头衔,那也绝不是严纲那小小的渔阳太守可比。

眼下一旦开战,无论胜败,袁绍都不可能再让出冀州分毫土地。

那自己的冀州刺史,也便会就此泡汤。

庆贺宴也摆了,礼也收了。

当不成冀州刺史,那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幽州混?

“哥,别人不敢去,我敢!”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封疆大吏!”

“那袁绍,可是四世三公袁氏一族的长子长孙。”

“这孙子,不会不顾及家族的声望。”

公孙瓒听了弟弟的话,虽然心里也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