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

心中刚生出慌乱的罗其典马上就稳住了。

我可是陛下的亲卫,是陛下亲令的聚宝山千户所的千户官,在这里,谁能越过我去!

那些军士们都心中忐忑的看着马车的车帘。

方先生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这个念头在大家的脑海中一转,旋即大家都沮丧起来。

今天这事已经惊动了皇帝,连镇压的人手都派来了,谁敢翻盘?

车帘被辛老七掀开,一双有些颤颤巍巍的脚伸了出来,接着就是方醒那张苍白的脸。

方先生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陛下训斥了吗?

方醒拒绝了辛老七的搀扶,坚持着下了马车。

目光微微扫过那些军士,瞬间,那位指挥使惊奇的现,所有的军士都把火枪扛在了肩上。

他们就像是站立在安南的炎热土地上……

他们就像是站立在茫茫的草原上……

而他们此时正等待着自己的统帅来检阅!

“列阵!”

方醒淡淡的道。

唰!

指挥使和罗其典,还有那些外来的将士们,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在急变化的阵型。

不过是一分钟不到,眼前就出现了十排整齐的队列。

所有的军士们在百户副千户的带领下,昂看向方醒。

——如果说我们是一群狼,那么先前头狼已经离我们而去!

那么现在……

一双双炙热的目光都聚焦在方醒的身上。

在安南,是您带着我们打垮了那些叛逆!

在北方,是您带着我们击溃了凶狠的草原狼!

我们的血还未冷却!

现在,请您检阅!

方醒挣开辛老七的搀扶,缓缓挺起胸膛,从第一排的第一名副千户官开始。

“辛苦了!”

副千户昂喊道:“不辛苦!”

方醒一怔,随即就微微一笑,继续走下去。

“辛苦了!”

“不辛苦!”

“辛苦了!”

“不辛苦!”

“……”

十排人,方醒只是走了最前面的一个,一一拍打着肩膀。

渐渐的,大家都看到了方醒那蹒跚的步伐,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被皇帝训斥,而是……

大滴的汗水从方醒的脸上滴落下来,当他转身时,那些军士们都能看到背后的汗湿。

方醒再次走了队列的前面,声音虚弱,可语气坚定。

“你们,不是叛逆!”

方醒轻蔑的看了一眼罗其典,继续说道:“在安南,是你们率先击溃了陈季扩麾下的反扑!”

“在北方!”

大家都能看出来,方醒是想提高声音,可却有心无力。

“在北方,是你们挡住了马哈木最后的精锐骑兵,而那些骑兵的目标就是陛下!”

“可你们不但挡住了敌军,还战而胜之!”

“谁敢说你们是叛逆!”

方醒转身看着那个指挥使,目光炯炯的道:“他们若是叛逆,那我方醒也是叛逆!”

指挥使避开方醒的直视,心想陛下也没说这些军士们是叛逆啊!

一旦被定性为叛逆,那么这一千多人谁来了都救不了!

方醒冷笑着,回身对聚宝山千户所的那些军士们说道:“现在,都滚回去,准备午饭,下午继续操练!”

“兴和伯……”

方醒回身,对那指挥使道:“若是陛下提起,就说是我方醒死罪!”

刚才方醒一到,就把军营里对峙的气氛给清除了,这让罗其典怒火中烧,此时听到这话,他不禁冷笑道:“兴和伯,这是陛下的谕旨,难道陛下的话都错了吗?”

“陛下的谕旨是什么?”

方醒没看罗其典,也没问他。

指挥使为难的道:“陛下令镇压之。”

方醒回身指指那些不愿离去的军士们道:“现在还需要镇压吗?”

指挥使为难了,而罗其典却被方醒的无视给激怒了。

“兴和伯!你这是在……”

“宫中来人了……”

一辆马车匆匆的驶入军营,还未停稳,里面就跳出来一个太监,踉踉跄跄的差点就来了个扑街。

大太监差点在众人的面前丢了个大脸,他站稳后,目光扫过,看到没生火拼,这才放心的道:“兴和伯呢?”

方醒此时已经是站不稳了,辛老七不顾他的拒绝,硬是找来了一摞砖头,给他当板凳坐着。

“方某在此。”

大太监听到这个虚弱的声音,急忙就过去一看。

“兴和伯,这般的病重为何还要冲动呢!哎!”

方醒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苦笑道:“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南征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