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你将那件东西的样本给他,让他自行研究参悟上面的仙文,只要参悟出那个仙文,他自然便能知晓自己的身世。”电话那头的老者道:“他毕竟是先天之子,悟性总比咱们高得多。”

林霄苦笑一声:“仙文无法临摹,即便用现代的科技设配拍下照片,终究无法保留仙文上的仙韵,仙韵一旦流失,所谓的仙文也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古怪图案罢了。”

“何况,即便是地球上曾经出现的那些古仙,也无法参悟仙文,让他自行领悟,又谈何容易啊!”

“可是,林老,你这样……”

电话那头还想再劝,林霄却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道:“玄清道长,别说了,我意已决。”

“他终究是老夫亲手挖出来的,虽然与老夫没有实际的血缘关系,可也叫了老夫二十多年的爷爷。何况……何况老夫早几年就该死了。”

林霄说到最后,脸上满是愧疚,顿了顿又道:“你师父三丰真人曾言:儒者行道济时,佛者悟道觉世,仙者藏道度人。玄清道长,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悟不透这生死么?”

“老夫虽不是修道之人,但亦知此事总该有人要为此做出牺牲,那么就让老夫来做第一个流血的人吧!”林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连说话的语气,也郑重了几分,道:“玄清道长,我们按计划行事吧。”

说完,林霄也不等玄清道长回答,便挂了电话。

林霄走到房间角落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布袋行礼,又回头看了一眼桌案上安静放着的那本《仙文通考》,犹豫了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最终从怀里取出一支巴掌大小的玉盒子,一起放在桌案上,这才提着行礼,转身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城,黄鹤楼所在的蛇山之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道观,名为长春观。

炎夏之地取名长春的道观着实不少,唯独蛇山上的这座长春观历史最为悠久,传闻可追溯到春秋战国年间。

道观内。

玄清道长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话,仰天长叹一声:“藏道渡人,参悟生死……林老啊林老,贫道虽是黄老正统传人,终究天资愚钝,不如你啊!”

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前,缓缓推开厚重的木门,门外狂风呼啸,原本漫天繁星的静夜,不知何时已然黑沉沉一片,不见了星月。

此时正值隆冬季节,看来是要下雪了!

玄清道长从屋内拿起一把古旧的油纸伞,出门,关门,向着道观外走去。

这位玄清道长虽然师出武当,但凡是得道之士大多喜欢仙游各地,隐居名山,玄清是近几十年才在长春观落的脚,这一住便是六十余年。

风变小了,天空上开始飘下鹅毛大雪。

江城横跨长江,往年里虽然也下雪,却极少会有如今天这般的鹅毛大雪,上一次下大雪,还是十几年前的那场覆盖整个炎夏的雪灾。

玄清撑着伞出了道观,雪夜中,道观大门外早已站了三个人。

一对身穿青萝儒衫的中年夫妇,男的丰神俊逸,女的素雅出尘,两人均都气度不凡,另外一人则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背负一杆细细的短竿,虽然身材矮小,但身上气势却好似一柄出鞘利剑。

这三人光看其样貌,便知不是凡人。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道观外,霜雪将他们身上的衣衫与头发都染白了,却仿若未知,直到见了玄清出来之后,这三人才一齐上前,朝玄清行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道:“晚辈见过玄清前辈。”

“方奕,无痕,紫烟,你们都到了,其他人呢?”玄清笑着回礼。

这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峨眉山剑仙方奕。

名为无痕的中年男子,便是长歌门门主白无痕,亦是素心之父,与白无痕一起的这名中年妇人姓萧,也便是素心之母了。

“此次只有我们三人到来,其他人都选择避世,不想参与进来,这些人……太不讲道义了!当年可不止是……”方奕有些愤怒的道。

玄清并没感觉到意外,只是笑着点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他们不来也是情有可原,我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一切顺其自然,不能过多强求他人。”

“可是……”

方奕还想说完,玄清却摆了摆手:“方奕,当年你峨眉师祖白猿真人,得我黄老一脉四祖陈抟传授二十四式修真法,虽是以武入道,却也终究是道家一脉的真传,难道还不知藏道度人的道理么?”

玄清讲适才林霄教训他的话,转而拿来教训方奕,却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仿佛刚才和林霄打电话时,唉声叹气的人不是他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道道法如何高深呢。

实际上,道家讲究清净自然,随心所欲,不似儒家、佛家那般对门下弟子有着诸多约束,只要不做出违背天地法则之事,道家都能接受,寻常的抽烟喝酒,说谎调笑,乃至古代时逛青楼,杀生吃肉等等,都是可以接受的。

食色性也,知少暮爱,不就是人之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