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191年),四月三十日。

无数土黄色的旌旗飘扬在冀县的城头,城墙上一名又一名威风凛凛、衣甲鲜明、头系着黄巾的军卒站立在其上。

城门处,人来人往,车马如龙,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冀县作为凉州的州治,一直以来都是凉州最为繁华的城邑,但是那也只是相较于凉州其他各城,远远不及其他地域的城邑。

不过今日的冀县却是不同,不仅仅是冀县的城内住满了人,冀县的城外也密密麻麻林立着帐篷。

自凉州立州以来,冀县从没有如此的热闹过。

而这一切的缘由只因为有一场婚礼,明日便要在冀县举办。

而这一场婚礼的主角正是许安,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引动凉州十二郡九十八城邑,乃至太平道原属的十二郡,上谷乌桓也都纷纷远道而来。

凉州的羌氐部落,也都收到了许安的传信,无一例外都派遣了使者前往冀县参加婚礼,并备上了丰厚的礼物。

不过虽然如此多的人齐聚冀县,但是冀县却丝毫未显混乱,甚至于连续一月连一件治安事件都没有发生过。

这不仅是因为城中日夜巡逻的鹰狼卫,和冀县城外两万余名黄巾军的战兵,还得益于许安的威望。

太平道在许安的统领之下,西平鲜卑,旬月之间安定凉州,高平川一战,名声大噪。

凉州被许安的攻取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隐瞒,现在整个天下都知晓了凉州之战的经过。

中原群雄皆是为之侧目,开始重新审视起了一直盘踞在并州的太平道。

他们一次又一次提高对许安的看法,但是却是一次又一次发现他们预估的错误。

凉州之战,让中原群雄深刻感受到了太平道的危险。

凉州韩遂和马腾两人麾下汉羌联军多达十数万,虽然缺乏武备,但不得不说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凉州叛军甚至一度攻入三辅地区,威胁长安,威胁洛阳。

七年的时间,汉庭都没有办法解决凉州的乱局,但是黄巾军秋后出兵,冬季收兵,却已经是击溃了韩遂和马腾的联军。

而内中情况复杂无比的凉州更是在短短两三月的时间便安定了下来,那些羌氐部落不仅没有作乱,甚至很多羌氐部落都开始信奉太平道了。

冀县城中的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服饰各异,面貌大相径庭的各类人行走在其上。

他们有的是羌人,有的则是氐人,还有鲜卑人和匈奴人,甚至还有乌桓人的踪影,不过更多的还是汉人,峨冠博带,束发左衽的汉人。

街道之上,虽然行人、车马众多,但是却并不显纷乱。

身穿着深蓝色制服,腰佩着环首刀的警察队伍巡逻在各个地方,穿着鹰狼服的缇骑三三两两的行走在市井之间。

一队队头系着黄巾的黄巾军武卒全副武装的在冀县城中巡视着。

冀县自从许安进入之后,也做了大量的改动。

每一处的坊市都立着一座望楼,望楼之上有黄巾军的军卒值守,监控着坊市之间的一举一动,以防生变。

每一座望楼下皆有一队满编黄巾军武卒待命,一旦发生情况,立刻行动。

为的便是防止其他势力派遣来的奸细在城中趁着婚礼举办的时候生乱。

整个冀县之中,在今日,共有八百余名鹰狼卫的缇骑,一千余名警察,三千余军卒作为警备,为的便是确保万无一失。

“诸位稍作等待,大贤良师稍候便至。”

冀县府衙中,一名黄天使者推开了府衙正厅的大门,对着身后一众羌氐部落的使者说道。

一众羌氐部落的使者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众人跟随着引路的黄天使者进入府衙的正厅,随后在值守军卒的引领之下选好了位置坐下。

一众羌氐部落的使者皆是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的坐于椅子之上,没有人东张西望,也没有人相互攀谈。

他们也曾经拜见过马腾、拜见过韩遂,但是这一次到冀县来,他们确确实实的被黄巾军那的军容所震惊。

黄巾军的巡逻骑军,尽皆是身披铁甲,佩弓带刀,手持骑枪,衣甲鲜明,旌旗崭新,而且他们都看得出来,那些黄巾军的骑军,并非只是虚有其表的样子货,那种东西单是用眼睛一看便可以知道。

在进入了冀县的境内之后,等他们见到那些全身披坚持锐的黄巾军武卒,还有肃杀非常的黄巾军营垒之后,那种惊惧便如同毒草一般迅速的生长,难以遏制。

黄巾军的军容比之马腾和韩遂两人麾下的军卒要鼎盛数倍,乃至十数倍,百倍。

黄巾军拥有的武备,更是马腾和韩遂不能比拟。

太平道如今在凉州已经传播甚广,他们的心中原本更多的是敬意,但是现在看到了黄巾军的军容之后,更多的却是惊惧。

而进入了冀县的府衙之后,众人更是如坐针毡,因为冀县府衙值守的军卒,是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