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对方手指的方向,也怔怔站住。

书簿里,大量的删减,猜想。

最终得出了最后的几个答案。

而其中就有田谕和小可汗熟悉的三个字。

“光明草……”

小可汗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看着田谕,神情微妙到了极点,见鬼一般开口,喃喃道:“他……怎么做到的?”

田谕望向书簿,他的心头忽然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书簿上,光明草的生存地,划去了好几个地点,还剩下一个区域。

他的神情陡然变了。

龙牙山。

……

……

“金鹿领追煞符,已抵达龙牙山脉。”

“青蟒领确认无误,源煞来自于此地。”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

傍晚时分,黄昏落日,红光笼罩大地,这一行在西方边陲分别的队伍,重新在龙牙山脉汇聚,田谕和小白狼两人驱马赶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完成了聚集,而追寻符圣大人的“追煞符”,抵达这里之后,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这里并不像是田谕说的那样。

追寻到煞气发源地后,追煞符迸发出强烈的反应。

无论如何去变换位置,追煞符的反应都只是一般……而靠近龙牙山断壁,那条湍流的位置之时,追煞符反应稍稍剧烈,但仔细感应,却找不到“源煞”的具体方位。

就像是……被人取走了。

一行人在焦急的寻找,符箓一直没有强烈的感应。

田谕神情苍白,心情愈发焦灼,比起找“源煞”,他更在乎程然的下落,从屋子里可以得到程然出发前往龙牙山的消息。

而他已经在这里找了大半天,呼喊无果,没有回应。

是错过了吗?

是擦之交臂吗?

他更希望是这样……而不是某个更坏的结局。

……

……

夜幕降临。

西方边陲的穹顶,并没有月,阴云密布,沉闷的雷声回荡。

下起了雨。

丝丝缕缕的雨水,落在悬浮在空中的追煞符符纸之上,溅起连绵细长的雨丝。

原本寂静的追煞符,此刻忽然有了反应。

黑暗之中,浅淡的光华飘摇而起,一张符箓脱离而出,越过湍急的河水,向着那片巨大断壁掠出,呜咽的狂风声音,在山壁那一端响起。

田谕深吸一口气,踩在河水之上,他抬头望着上方,那张追煞符紧贴在山壁之上,吸附出一团浓郁的煞气,这场大雨,触发了龙牙山“源煞”的倾泻……这是有人在此地刻意埋下的么?

他屏住呼吸。

一缕浅淡的血腥味道,透过雨丝传递过来。

味道很淡,很淡。

田谕忽然怔住,他极其缓慢地挪动头颅,向着自己身前,山壁的死角,那片漆黑之中看去,一块碎裂开来的巨大岩石,坠落砸在河床,砸出一个凹坑。血水被河水冲刷,只不过山壁上还有残余。

一个无力的,浮肿的身躯,被箩筐和麻绳别住,浮浮沉沉,飘飘荡荡。

穹顶一声炸雷。

田谕的脑海一片空白。

……

……

“找到了么?”

小白狼沉沉吸了一口气,蹚水来到田谕身边,声音陡然停住,他也看到了那个浮浮沉沉的身影……像是一朵凋零枯萎的花。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田谕。

田谕闭着双眼,肩头被大雨淋湿,面庞上布满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喉结翻滚,双拳紧攥,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呜咽。

他不用去看那个沉浮的身影是谁。

也不想看去那个沉浮的身影是谁。

河水鼓荡,漫过他的双膝,星辉与妖力覆上了一层冰霜,他站在龙牙山下的湍流之中,头顶的雷霆闪过大地,一片银白,映照出田谕苍白的面颊。

痛苦,纠结,悔恨,内疚?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田谕与小可汗并肩而立。

他轻声道:“他不该死的。”

如果母河能够公布“源煞”的历史——

那么西方边陲,会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

这是一道蔓延的“因果线”。

见证了一切的小可汗,嘴唇枯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节哀”两个字,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显得可笑而又荒唐。

田谕继续轻声道:“都怪我。”

如果他可以早点下定决心。

如果他可以清彻真相。

如果他有能力,去推动一些事情,那么程然,或者像程然这样的人,就不会死去。

小白狼闭上双眼,咬牙沉痛道:“这不怪你……我们都是渺小的人……我们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