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派乐洋这么一闹腾,乐家想装聋作哑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代理族长乐涵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洋洋,别闹了,从长计议!”

“你先从桌子上下来,等你爷爷和你爸爸回来,咱们再慢慢商量!”

“妈!”乐洋非但不下来,反而还在桌子上气得直跺脚,捶胸顿足。“妈,你可是我心中的女中豪杰,怎么你也变得娘们唧唧的了?”

乐涵脸色一红,骂道:“别瞎说,妈妈本来就是娘们……咳咳,女人。”

而那些被乐洋骂做‘娘们’的乐家长辈们,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不由又是一阵气结,指着乐洋破口大骂。

“我爷爷是怂包,我爸爸是怂包,我全家都是怂包。”乐洋脸色甚至浮现出了几缕绝望,扭头看向陈宇。“现在,连我妈也变成了怂包。”

“偶像,你能理解我为啥离家出走、独自去草原找任家的破绽了吗?”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年岳飞岳武穆的心境恐怕也不过如此吧?他姓岳,我也姓乐,我们两个主战派,算是被一群窝囊废给害苦了!”

“乐家千年传承,自大唐开宗立族,历一千三百年而不倒,唐玄宗亲自赐姓,我族先祖乐群,改编《霓裳羽衣曲》,显赫一时,比李白的官儿都高。”

“李白想听我家先祖演奏一曲,都得先去写诗换钱,请我家先祖喝酒!”

“尼玛,堂堂乐者家族,怎么就不敢揍一个区区族运三百年的任家呢?”

陈宇笑了笑,起身拉乐洋从桌子上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他走到乐涵为首的一众乐家族人面前,沉声道:“事已至此,乐夫人,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陈宇,进京第一件事就是要揍任家。”

“你们乐家,到底跟不跟我一起揍乐家?而且你们今天的表现,令我非常不满。出了这个门,我揍任家的时候,也会连你们乐家一起揍。”

乐涵那精致华贵的妆容下,不老的容颜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她的脸上,几乎明摆着写了‘另有隐情’四个大字。

陈宇将乐涵的脸色尽收眼底,但置若罔闻。

这时,乐涵身后一个两臂粗壮的中年男人开口说话了。这人就是在任家造假窝点时,乐洋提到过的,乐洋他三叔,华夏第一古典大鼓名家。

尽管此人音乐造诣是世界级的,但恐怕蚯蚓的骨头都比他硬。

什么?蚯蚓没骨头?不好意思,那也比他硬。

乐洋三叔开口就说:“陈先生,你想让我们乐家表态是吗?好,那我这个乐家长辈,就来告诉你,我们乐家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我们乐家,和任家是互相扶持了三百年的朋友,双方从来没有任何矛盾!至于什么联合外人,对抗我们的老朋友,简直荒唐!”

“对,我们乐家和任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结盟对抗任家?”乐洋的表姑,清北音乐学院副教授,出言附和。“洋洋他一个小毛孩,他懂什么?”

乐洋的舅父也站了出来,冷言冷语道:“对不起,陈先生,您雄才大略,有吞吐天下之志,我们不拦着。只是我们乐家庙老,经不起您这位大佛折腾,还望您高抬贵手,另请高明。和任家保持好关系,是我们乐家的第一要务。”

听到这些,陈宇二话不说,强势打脸道:“照你们这么说,你们其实和任家关系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你们真以为我陈宇是空手来的?”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上面已经有了秦韵的情报网送来的详细资料。

陈宇举着手机,高声朗诵道:“你们和任家的争端起源于十五年前,一场拍卖会上的一件古乐器拍出了创历史的天价。”

“而创下这个记录的,正是你们乐家和任家。”

“古乐器这种东西,既能称为古董,又能称为乐器,算是你们乐家和任家的利益冲突点。当年由于任家准备不足,败下阵来,被你们乐家拿下标王。”

“任家身为古董世家,却连区区一件古董乐器都拿不下来,尤其是他们的市值远比你们乐家高得多,拼钱也没拼过。当时的舆论,对任家十分不利。”

“任家怀恨在心,一直憋着一口气。”

“然后紧接着,第二年冲突再次爆发了。任家砸下重金,从国外收回来了一批古乐器。名义上,这叫追回海外流失国宝,是出风头的大好事。”

“结果按照惯例,任家请你们乐家的人,在新闻发布会当天,检验那批古乐器的成色。你们乐家的鉴定师丝毫没给面子,直言那是一批伪造古乐器。”

“那可是全国直播的新闻发布会啊,你们乐家对古乐器的判定,就是权威。因此,任家在全国人民面前,再一次狠狠丢了一回面子。”

“从此往后,任家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长达十几年的纠纷,由于财力限制,你们乐家胜少败多,几乎被任家按在地上摩擦。近几年,任家更是突然开窍,盯上了你们乐家收藏的古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