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和韦剑星笑眯眯的对视一眼,倒想看看,古贺川能不能领悟这两个字其中内蕴的玄机。

然而就像古贺川用绮罗玉的典故没难住陈宇一样,陈宇的‘月’‘闲’两个字,也没难住古贺川。

古贺川眼珠转了转,展颜一笑,心中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

他缓缓张开嘴唇,念出了两句短诗。“良月苦独病,烛光悲空闲。”

“如果我没猜错,‘闲’‘月’两字,对应短诗中的二字。”

“《良宵》、《月夜》、《苦闷之讴》、《独弦操》、《病中吟》,《烛影摇红》、《光明行》、《悲歌》、《空山鸟语》、《闲居吟》。”

“国乐二胡宗师刘天华所创作十首二胡名曲中的,《月夜》和《闲居吟》。这柄明代黄花梨木龙头二胡,是刘天华大师曾经用过的!”

“国乐宗师用过的二胡,还用它谱写了两首传世曲目。如此看来,陈先生用四百八十万买下,千值万值,的确算得上捡漏。”

古贺川的话音一落,陈宇和韦剑星不约而同鼓起掌来,赞赏道:“好,不愧是魔都古玩界年轻一代的翘楚,眼力,学识,果然不同凡响!”

但是陈宇的夸赞,麻痹敌人的成分居多。陈宇问道:“仅有这些吗?”

古贺川再次仔细审视一番,沉声道:“没错。”

“厉害!”陈宇又伸出了两根大拇指,对他表示肯定。

欣赏完陈宇的藏品,国乐宗师用过的明代黄花梨木龙头二胡,古贺川便拿出了自己收藏的乐器。

纵使知道陈宇二胡的极高价值,他也不慌,反而得意洋洋。

因为他知道,这一回合,自己赢定了。

只见他拿出来的乐器,是一柄造型精美,古香古色,沉重庄严的小提琴。

看样子,那柄小提琴的有些年头,不可能是国货,绝对西洋玩意儿。

古贺川将小提琴推到陈宇面前,同样不做介绍,带有几分考验的邀请道:“陈先生,也来点评点评?”

慧眼一看,陈宇便知道了小提琴的前世今生,难不倒他。

陈宇指指点点,侃侃谈道:“看琴漆的年代,可以发现,这把小提琴创造于十八世纪,距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

“再看它的外形,与市面上常见的小提琴相比,有某些独特之处。”

“那是因为,制造它的人,是guarneri家族的delgesu。”

一边说着,陈宇将小提琴翻转,露出它的琴底。

果不其然,琴底印刻着delgesu的名字。

陈宇解释道:“瓜奈利家族的德尔·吉苏,是十八世纪……不,全世界从古至今难以超越的小提琴制造大师。”

“他制造的小提琴,不管是审美造诣还是演奏的实用性,都举世无双。甚至不用试音,我知道,三百年后,这把小提琴的音,还是准的。”

看着自己的明代黄花梨木龙头二胡,陈宇客观公正道:“龙头二胡是因为刘天华大师用过,所以才价值连城。制造它的人,并非什么有名工匠。”

“而你这把小提琴,出生就是制琴天才,名家大师所打造的。”

“从这一点来看,我的黄花梨木龙头二胡,已然落入下风。”

古贺川点了点头,对陈宇的说法十分认同。眉宇间的得意,越来越浓。

陈宇继续道:“不过不管是谁造的,好乐器没有名家大师使用,还是会暴殄天物,平白浪费。好在,你这把小提琴,有名家大师用过。”

拨弄了一下小提琴的琴弦,陈宇淡然道:“众所周知,经常演奏的小提琴的状态,本身就要比那些长期只供收藏观赏的琴的状态要好。”

“那是因为,长期共振,会让小提琴更加利于保存。”

“这把小提琴的琴弦有磨损的痕迹,说明有人用它长期演奏。它并不是一出生就被藏起来展览,未经风雨的温室花朵。”

话声刚落,陈宇又将小提琴的背面翻了过来,还有一个名字。

olopaganini,尼科罗·帕格尼尼。

陈宇介绍道:“帕格尼尼,十八世纪的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是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小提琴大师之一,对小提琴技术进行了很多创新。”

“帕格尼尼即使用调音不准的琴依然可以拉出准确的音,他还可以将曲子任意升高或降低半音来拉,当然不是基于调音,而是从指法的改变。”

“著名的音乐评论家柏辽兹称帕格尼尼是‘操琴弓的魔术师’,歌德评价他‘在琴弦上展现了火一样的灵魂”’。”

“1797年之后,他的琴声遍及欧洲列国。他高超的演奏技巧,曾使在病中的老师罗拉跳下病榻,自愧无颜为师。”

“法蓝西著名小提琴演奏家鲁道尔夫听了帕格尼尼的演奏,也为他惊人的技巧而目瞪口呆,甚至在日记中写道,‘犹如见到恶魔的幻影’。”

“为此,人们也就把帕格尼尼的演奏称作‘恶魔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