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叶谨之拒绝见面,令乔怜儿有些难做。

她好言相劝。

“人家也挺热心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太尴尬吧?”

叶谨之满眼怨怼。

想起曾经的事,牙根直痒痒。

“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我干嘛要见他。

“说是来探病,只怕我见过他,会病得更加厉害。”

乔怜儿和花九阙交过手。

当年那些事儿,她也非常了解。

那花九阙明明和他们联手,却在关键时候倒戈,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还帮着萧熠琰对付他们。

说好的盟友,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

这种阴险狡诈、反反复复的小人,确实不值得深交。

“既然你不想见,我这就去回绝他们。”

哪知,乔怜儿话音刚落,门外就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不正是花九阙吗!

乔怜儿和叶谨之迅速对望了一下,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花九阙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来此地,就如入无人之境。

叶谨之刚喝完药,忌骄忌躁。

但现在一看到花九阙,他那火气就蹭蹭往天灵盖冒。

再怎么说,他也是这宅子的主人。

“你来作甚。”叶谨之站起身,就差把不欢迎写在脸上。

花九阙不请自来,还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谁也左右不了。”

说话间,他面带戏谑地看着叶谨之,“坐吧,你这将死之人,能坐着就别站着了。”

这口气,仿佛他才是这儿的主人。

重新坐下后,叶谨之调整好情绪,面上颇为平静。

宁溪将礼放到桌上,“这是我们主子送的千年人参,大补之物。”

说着,他将盖子打开。

里面躺着的人参,一看就是极品。

乔怜儿眼前一亮,随即看向叶谨之。

叶谨之则连看都不看,淡淡地反问。

“花九阙,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九阙弯起手指,在桌沿轻敲了几下。

随着那富有节奏的响声,他缓缓开口。

“意思就是,希望你多活几年。

“比起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我更愿意对面住的是你。”

叶谨之脸色冷漠,将那锦盒的盖子一合,而后把人参推还给花九阙。

“拿走。我不需要。”

花九阙的手指轻轻一拨,就将那人参送回原位。

“别死撑了,你现在身无分文,全靠你女人在街上卖艺养家,哪儿不需要了?”

“卖艺?”叶谨之狐疑地看向乔怜儿。

显然,他根本不知晓这事儿。

乔怜儿心虚地低下头,暗中给了花九阙一记白眼。

这人不止两面三刀,还是个多管闲事儿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谨之虽然不满,却依旧耐着性子,语气温和地询问乔怜儿。

乔怜儿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这时,宁溪开口了。

“就前两天,我看到她在街上弹琵琶卖艺,这天气,冻得两手通红,也才得了二十几文钱。”

“就只有那一次!”乔怜儿赶紧接话。

真是倒霉透了!

就那么一回,还能被碰上。

叶谨之神情黯然,“家里很缺银子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乔怜儿支支吾吾,不敢直视叶谨之的眸子。

“估计是喜欢弹曲儿。”花九阙悠闲自得地看着好戏,不忘火上浇油。

沉默良久后,乔怜儿受不住叶谨之的视线,老实坦白。

“其实,其实宫里每个月都会送银子给我们,但现在的药越来越贵了。

“封四郎那案子过后,大理寺开始严查医馆药铺,不少铺子被查封,官府在整改,草药供不应求……

“简而言之,那点银子都用来给你买药,其余的生活所需,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乔怜儿说完,便听到一声叹息。

她一抬眼,就看到叶谨之面色凝重,含着几分愧疚,望着她。

“为什么瞒着我,难道我们不该一起想法子吗?”

“其实也还好啦,我现在学会了打草鞋,每天也能卖十几文呢。”

叶谨之这才留意到,她手上磨出的伤痕。

这一刻,他越发惭愧。

乔怜儿紧紧地盯着那株人参,试探着问。

“送出去的礼,再收回去,恐怕不大合适吧。”

说着,趁花九阙还没改变心意,她眼疾手快地替叶谨之收了人参。

这之后,花九阙还留下了几片金叶子。

乔怜儿把人送走,再回来时,就见叶谨之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像是憋了很多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