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眼眶红红的,目光夹杂着深深的懊悔。

“他们说,林将军得到了飞花令,拒不上交,要将它献给梁国。

“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飞花令。

“一定有人造谣,构陷将军。

“王爷,望您明察!”

萧熠琰目光深邃,薄唇微抿。

他并不了解林夜泽的为人,但,当年那件案子,确实判得糊涂,无异于屈打成招。

当年安远侯府树大招风,林夜泽又风头正盛,树敌无数。

被诬陷通敌叛国,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周将军将这二十多年的冤屈一吐而快后,终于不再压抑。

离开大帐,他仰头看了眼天边的圆月,眼神悲怆。

戍守西境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希望,他这副身体能够撑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一块飞花令,牵连了几万条人命。真是愚不可及。”萧熠琰嗓音低沉,蕴含丝丝怒气。

沐芷兮的心绪十分复杂。

当年几万林家军被斩杀,又是称了谁的意呢?

外乱未攘,内斗倒是不断。

相互算计、残杀。

难怪当年的北燕差点沦为别国的盘中肉。

“周将军他们早已对皇上失望至极,今晚能够诉说冤屈,便是对我们的信任。夫君,此事,你有何打算?”

萧熠琰格外严肃地开口。

“此案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想要推翻罪名,除非有如山的铁证。

“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说……飞花令?”沐芷兮眉眼微挑。

煊儿不懂那些复杂的事,他只知道,听了周将军的冤屈后,心里好像有团火,一直无法熄灭。

怪不得父王对皇爷爷没有好脸色。

现在,他也好讨厌皇爷爷。

在西境待了几日,除了在军营,便是去镇上闲逛。

十日后,他们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墨倾寒在南国遇袭、不知所踪的消息,被护卫传了回来。

“皇叔失踪了?”沐芷兮甚是震惊。

墨倾寒身边那么多高手,也一并失踪了吗?

是谁下的手?

花九阙吗?

“别着急,本王会派人去寻他。”

“他是在南国失踪的,也不知梁国有没有收到消息。”沐芷兮的眉头拧成一团,难免担忧他的安危。

陆远站在马车外,恭敬禀告。

“回王妃,梁国早已得知此事,国君亲笔修书一封,要挟南国,一个月之内,黎王若是不能安然归国,便举兵南下。”

这样的结果,令沐芷兮颇为意外。

“梁国这是要因为一个墨倾寒,彻底和南国决裂?”

墨倾寒无辜失踪,只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缓缓开口。

“墨倾寒明知南国要用他牵制梁国,仍然坦然无畏地去了南国。

“看似梁国不敢得罪南国,实际上,梁国也是要自保的,怎么可能任人宰割呢。”

萧熠琰立刻就能懂得她的意思。

“你怀疑,墨倾寒出使南国,是在将计就计?”

煊儿一只手摸着下巴,跟着思考。

“父王、母妃,你们的话我好像听懂了,是不是,那个黎王故意暴露在危险中,其实是想演一出戏,让梁国有借口发兵?”

萧熠琰下巴微压,“是这个意思。”

这小子,脑子转得倒挺快。

得了肯定,煊儿大胆猜测,“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南国遇袭、失踪,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沐芷兮沉眸,“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是绝对的。”

煊儿气鼓鼓地表达不满,“一个比一个卑鄙。父王,我们以后不要随便让别国的人来北燕,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被算计的。”

小小年纪,稚嫩的脸上露出那副愤世嫉俗的表情,十分有趣。

沐芷兮被他这正儿八经的小模样逗得一乐,将煊儿搂入怀中,笑道。

“所以让你自小熟读兵书呀,你要是足够聪明,就能轻轻松松识破对方的算计了,是吧?”

煊儿十分享受被母妃抱着的感觉,不管母妃说什么,他都重重地点头,“是,母妃说得对。”

……

“主子、王妃,已经到皇城了。”

马车内,煊儿格外开心。

“终于回来了!”

他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妾身恭迎王爷归来。”

煊儿立马掀开帘子往外看。

他倒要看看,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女人!

马车外的女子身着水青色浅袄,青丝梳成双飞髻,柳叶眉平添温婉含蓄,点了口脂的双唇微抿。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子,与她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