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忍着身体山的痛起身,跪下。

“属下失言,甘愿受罚!”

他居然说金丝是慕容家的,怪不得殿下发怒。

都怪慕容正那个老贼,骗了别人的金丝,据为己有多年,真够不要脸的。

花九阙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冰冷漠然。

“下次再让本殿听到这种话,自己滚。”

宁溪低着头,不敢吭声。

真是造化弄人。

为了金丝,他们费尽心思,却被人捷足先登。

身为战王妃,要什么有什么,偏偏要跟他们抢东西。

现在好了,东西落到她手里,相当于落到战王手中。

入了虎口,再想取出来,难上加难啊。

花九阙的马死了,漫长的山路,只能靠步行。

主子步行,做侍卫的,哪还敢骑马啊。

宁溪只能牵着自己的马,老老实实跟在自家殿下身后。

两人一马,背影顿显凄凉。

“宁溪。”

“属下在。”

“还记得当年,倩娘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么。”花九阙漫不经心地问道。

宁溪喉头一紧。

那是小丫头么?简直是个小魔头。

当年,要不是倩娘,殿下差点死在那丫头手里。

“属下当然记得。她化成灰,属下都认得!”

花九阙冷哼了声,哂笑道。

“是么。那她今日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认得?”

宁溪怔怔地停下步子,两腿直发颤。

“主,主子,您说什么……”

殿下魔怔了吗?

花九阙瞥了眼宁溪,桀骜的眉眼中浮现嘲讽。

“刚才不是还说,化成灰都认得么。”

“主子,属下愚钝,您是说,当年那个小丫头,她藏在慕容山庄?”宁溪张大了嘴巴,震惊十足。

他马上回忆山庄内的人,还是毫无头绪。

花九阙嘴角轻扬,透着股自信从容。

“倩娘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丫头。本殿找了她这么多年,本以为她已经死了。

“没想到,她不止活得好好的,还改名换姓,做了战王妃……”

“战王妃?!!”宁溪瞪大眼睛,呼吸一滞。

“战王妃是当年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主子,您弄错了吧?”

山道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宁溪的声音骤然拔高,惊起几只鸟雀。

气氛凝滞,连马儿都停下了步子。

花九阙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天边,陷入沉思。

第一次见到沐芷兮,是在望江楼大火那晚。

她明知有危险,还要进火场救人。

那一刻,她身上的杀气甚强。

当时只是觉得熟悉,所以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今日,近距离地观察,看到她手部的伤痕,他才肯定,那看似不可能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宁溪很崩溃。

“主子,战王妃看着柔柔弱弱的,跟那丫头根本不搭边啊,您确定没弄错吗?”

一个是北燕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

一个是西境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杀手。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

但他相信主子。

主子既然这么肯定,基本不会出错。

当年淮山一战,倩娘不幸身亡,那丫头也不知所踪。

他们找了她那么多年,她居然跑到北燕皇城,还成了战王妃。

真会折腾!

话说,那北燕丞相怎么当爹的,是不是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知道?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夺金丝吗?”宁溪试探着请示。

“金丝既到了她手里,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把安排在慕容山庄的暗探撤了。”

“遵命!”

花九阙的手微微握紧了些,想到淮山一战,倩娘临死前的模样,心,揪着痛。

倩娘生前拿命护着那丫头。

得知那丫头平安长大,她也能放下了。

战王府门口。

沐芷兮一下马车,就看到白霜霜和萧清雅争得面红耳赤。

“五皇嫂!”

“王妃姐姐!”

两人跑到她跟前,一人一边,挽着她的胳膊抱怨。

“五皇嫂,我是来找你学女工的,这疯丫头居然拦着我,她有什么资格啊!”

白霜霜据理力争。

“王妃姐姐怀着孩子,怎能操劳?公主到底居心何在!

王妃姐姐,我就不同了。

母亲说,女子怀孕时,身子重,两腿发胀发酸,十分辛苦。

所以我特意带了草药过来……”

沐芷兮这才注意到,府门口放着一口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