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江瑟忍着酥麻的感觉,缩了缩脖子,裴奕的呼吸吹拂在她颈侧,细微的颤粟带着热度一点一点如藤蔓般往上爬,轻薄的桑蚕丝面料随着他的喘息,时而贴上她的肌肤,时而往下滑一截,令她总有些提心吊胆的:

“我不搬出去,怎么等你娶我?”

她偏着头,脸颊贴着他低垂的头,叹了口气:

“阿奕,我没有那么好哄的!”

裴奕一听这话,轻轻咬了一下她肩头:

“你根本不好哄!”

他说这话时,憋在喉间的那口气总算放下去了。

裴奕是觉得她真的没有那么好哄,如果她好哄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两人恐怕早就牵了手。

“我倒是好哄,你也没来哄我。”

他语气有些幽幽的,像是在向她撒娇似的,只是话里的意思细细一想,却又令人觉得酸楚。

夜色下,他的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欲说还休,他原本应该是简简单单的,他的眼神应该干净而清澈,可此时他的脸却像被朦胧的月色蒙上了沉重。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里此时只能装下她的影子,多的再装不下了。

可是相较之下,她的心里装的事情却更多,她莫名觉得有些难受,挣扎了一下:

“别看我。”

“好。”

他有些依依不舍,但她一说完的时候,他仍是顺从的将眼睛闭上了。

他的眼尾上挑着,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轮廓清楚,还维持着先前看她的方向,睫毛还一颤一颤的,似是在挣扎着,究竟是要听她的话,还是偷偷再睁眼看她。

江瑟不知为什么,就想起冯中良了。

她从小由冯中良带大,性格是跟冯中良很像的,都不擅于表达,有些话有些心思总闷在心里,别人并不清楚。

导致她重生之后,才发现她与爷爷之间,其实误会很多。

就像是在裴家与冯中良见面,她才知道,爷爷会注意她以前去裴家时,喜欢在裴家的花园边一坐便坐很久,她一直认为,这种小事,冯中良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她当初认为冯中良是责备的话,重生换了个身份之后,才有可能听出其中的关心与爱护。

这样的性格并不好,她不能总让裴奕来猜测她的心思,有些话她总要及时说了,才不至于造成遗憾,到最后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阿奕,你是我的男朋友。”

她斟酌着自己要说的话,尽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裴家为你安排好了以后的路,让你去广州读书,暑假你说八月回来,我也都认了。”

她的一双手搭在他肩头,在他脖子后握紧了,将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你当初跟我讲,你努力往前走,是为了我们以后,可我怎么觉得,咱们在越走越远呢?”

江瑟再抽手时,裴奕就没再把她手臂夹住,让她顺利的将手抽了回去。

那柔软细腻的手臂一抽开,他就觉得这夏夜的风都有些凉了,不由把她腰揽更紧了。

他闭着眼,听她细细的跟自己数:

“从你去上学的时候,到现在,你说说我们见面的时间有多少?”

她很少跟他抱怨这些,有时冷静到裴奕会患得患失,觉得两人之间总是他一头热,猜测惶恐。

他悄悄睁开眼,她还在数着指头,那微肿的红唇,皱起的眉头,都令裴奕觉得心口发热,觉得眼前的她可爱得令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上次你回广州时,我本来想去机场的,堵在半路,你就上飞机了……”

江瑟的话令裴奕心中一跳,正想说话,她抬起头,看他把眼睛睁开了,又道:

“眼睛闭上!”

“我不……”

他这一次没听江瑟话了,反倒看着她,连眼都不眨了:

“我要看我老婆。”

她别开脸,有热气从心底翻涌而出,他的目光灼热而专注,像团火。

“我在想,我们见面的时候不多,是不是很有可能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裴奕一听这话,刚想开口,江瑟却伸手去把他眼睛捂住: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走得很快,站得更高,是不是选择也会更多。”

如果裴家能用家世、地位,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让他走得更远,站得更多,使他明白他的选择不仅止是一个冯家,一个江瑟。

“那么我是不是也有权利也让你选择,如果你还想要我,你应该主动向我走来呢?”

她从裴奕家里搬出来,并不是对于这段感情做个了结,也不是不喜欢他了。

只是她觉得裴家如果真的打算使两人无疾而终,这样的结果也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承受,裴奕是她男朋友,不论将来结果如何,都应该让他跟自己一起分担全部。

“所以我哪里坏?”

他不停的点头,揽在她腰间手去握她捂在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