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

折克行很恭谨的退了出去。

赵曙揉揉眉心,“大朝会人太多,第一次我得看着,看着所有人……到了此时我才知道,原来庙里的木胎神像也会累,路漫漫啊!”

作为新扎帝王,赵曙需要适应的东西很多,而大朝会就是其中之一。

但作为帝王,软弱只能是一瞬。

“西夏人这是在做什么?”

赵曙有些怒了,“一面在大朝会上向大宋示好,一面又在暗地里派人去蛊惑折家,他们想干什么?”

“官家,西夏人在麟府路折戟多次,对折家恨之入骨,如今借机来挑拨一番……按照那些臣子的秉性,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不管事后如何,折家都会面临围攻……”

张八年很冷静的分析了此事。

文官们大抵不喜欢将门,最大的愿望就是拆散他们。

西夏人在联系折家,并愿意帮助他们自立……

这个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弹劾折家的奏疏将会淹没了宫中。

哪怕最后没能撼动折家,但疙瘩却埋下了,以后时机合适就会扩大为脓疮,一举埋葬了折家。

“有趣!”赵曙的眼中多了恼火,“所以折克行知道事情紧急,一夜之后就赶去了万胜军中,拿获了那个内奸……他的动作很快,可西夏此次就来了一个?”

“官家,不止。”

张八年说道:“收买、盯梢……这等事少不下五六人。只是那人被折克行拿了,剩下的人大概会马上赶回西夏。”

“跳梁小丑!”

赵曙的眼中多了冷意,“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张八年霍然躬身,“是,臣马上率皇城司去围杀那些人。”

赵曙拿起奏疏,淡淡的道:“速去。”

张八年疾步而去,赵曙说道:“有人说折家血脉不纯,对大宋的忠心也不纯……”

陈忠珩小心翼翼的道:“官家,折家世代在西北为将……”

大佬,这等人家除非是被逼,否则绝不会反叛啊!

而且麟府路乃是四战之地,宋、辽、西夏三者之间的夹缝地带,在这等地方自立,那就是和一群虎豹做邻居。

西夏李家当年背叛大宋自立,那是因为他们可以独处一方,可折家要是反叛……那就是自寻死路。

赵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若非如此,折家不可能世代留在西北……忠心有了,但还得要彰显折家的武力……”

陈忠珩心中一惊,不敢再说话。

官家这是在未雨绸缪?

大宋的武将很尴尬,大抵是被打压过度,将领们都学会了明哲保身,以至于遇到麻烦时,朝中竟然想不到一个能服众的武将。

这样下去不行啊!

于是折家就进入了赵曙的眼中。

这是机遇!

从麟府路军马司放开了对折家的钳制,到折克行在京担任万胜军的都虞侯,这一步步都是帝王对折家的恩宠。

有恩宠是好事,但你折家得证明自己有这个本事……

陈忠珩悄然出去,问道:“张八年可快?”

“很快。”一个内侍低声道:“小的从未见到张八年走这般快过。”

这是要争功啊!

“折克行呢?他可是回了军中?”

“不知。”

“他若是聪明就该去追杀那几人……”

……

京城通往西北的道路很宽敞,这得益于当年爆发在西北的那些战争。

战争这头怪兽一旦开动,后勤就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而道路就是决定后勤效率的血脉。

大道很宽。

五个男子摧动马匹,在一段无人的道路上疾驰着。

天气很冷,战马却跑出了汗。按照规矩,此刻就该减速,再跑一阵子后就必须要让战马歇息,并补充马料。

可这五人却不停的催促着战马在加速。

太阳渐渐爬升到了最高的地方,晒的人身上多了些暖意。

可这些暖意在前方出现了一人一骑时,都化为了冰冷。

“折克行!”

战马在轻轻的嘶鸣着,不时打个响鼻,显得极为畅快。

折克行看着这五人,说道:“大宋的新年才到,你等为何要急着回去?何不如留下来……住上一辈子……”

那五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人狞笑道:“他就一个人,斩杀了他,我等带着人头回去就是大功。”

折家对于西夏来说就是死对头,若是能斩杀了折克行,李谅祚想来会欢喜不已。

“趁着没人,杀了他!”

五个西夏人从怀里摸出了短刃,狂热的冲杀过去。

马蹄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有人回头看了一眼。

数百骑士正飞速而来。

“完了!”

绝望的气息笼罩了这五人。

“杀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