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府衙里,这是包拯走后沈安来的第二次。

上一次他在这里一扫巫蛊的神秘,如今余波依旧还在。

走进了府衙,沈安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知府的值房,身后的司马光见他随意,就冷哼了一声。

刚才司马光本是执意要给他上措施的,只是后来街坊说这些泼皮先来堵门叫骂,所以这才勉强同意让沈安自己来。

沈安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啊?”

“知府,是某来了。”

司马光走到了前面,随即推开了房门。

这个举动有些不大礼貌,但里面的欧阳修却笑道:“是君实啊!”

司马光进去行礼,欧阳修笑道:“旁人都不敢径直推门,只有你啊!君子坦荡荡,并无不可见人之处,哈哈哈哈!”

这就是司马光,从童年开始就名满天下。

先是砸缸名声大噪,然后又是杀巨蟒……

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光芒,天生就是该做大官的。

小时候有家人造势,长大后更是跟着父亲到处为官,在人脉和见识上很难有人能和他相比。

而后更是被人一路托着……

这就是天之骄子啊!

沈安有些艳羡这位司马先生的境遇,觉得他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欧阳修的目光转动,看向了沈安。

“你是……”

沈安发誓自己没有整容,相貌也没变。

可欧阳修就是这么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那白发苍苍,沈安只得近前几步。

欧阳修仔细的看了看,才说道:“是沈安啊!”

沈安几乎要崩溃了,“是啊!”

大佬,我就是沈安啊!

欧阳修点点头,问道:“你二人怎地一起来了?”

司马光说道:“某正好在外面巡查,撞到沈安驱使人殴打泼皮,打伤十余人。”

他回身看了沈安一眼,那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怎么回事?”

这等案子是到不了欧阳修这里的,可司马光还是带着他来处理,就是谨慎。

而原因很简单,因为沈安是近臣。

这样的人你不能简单的就处置了,否则就是打官家的脸。

沈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些泼皮堵住了我家家门,然后开始谩骂不休,拦都拦不住啊!”

欧阳修皱眉道:“为何要动手?”

沈安愕然道:“他们气势汹汹,我担心家里会被冲击……难道要等他们冲进家里我才能动手吗?”

司马光不悦的道:“那也不能动手。”

“君实!”

欧阳修微微摇头,然后说道:“泼皮无赖罢了,这些人大多有害,打了就打了。”

“欧阳公……”

沈安在边上听到这个称呼就挑了挑眉。

这可是在办公时间啊!

你该叫欧阳修官职,而不是什么欧阳公。

“此事众目睽睽,若是不处置,开封府的威严何在?”

司马光执拗的态度倒是出乎了沈安的预料,他干咳一声说道:“这个……欧阳公……不,是欧阳知府说了才算吧?”

欧阳修的目光陡然锐利,然后看了沈安一眼。

这老头竟然这般厉害?

沈安笑了笑,然后示意他们继续。

欧阳修看了司马光一眼,说道:“此事就这样,只是沈安,你为何与那些泼皮有了龃龉?”

沈安说道:“没啥,就是改良马车之事。”

欧阳修问道:“可有了吗?”

沈安平静的道:“明日吧,明日上午在城外试试。”

……

第二天沈安起的很早,和折克行按照老式的法子绑系了马车,然后出门。

一出榆林巷,路上就多了不少人。

“沈待诏……”

“沈待诏……这便是你的绑系之法?”

“这……和以前一样啊!”

“难道这就是他的改良?”

“……”

这一路沈安遇到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和他一个方向,大抵是要去看热闹。

初冬时节,许多人的手头上都宽松了不少,而且也闲下来了。

人就怕闲,一旦闲久了,这人也就废掉了。

黄奇昨天回去找了毛御史,毛御史让他赶紧去传话,务必要让汴梁百姓都知道明早在城外测试。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吃就是身败名裂!

所以今天的汴梁城当真是万人空巷,但凡有时间的,几乎都涌了出来,比每年的金明池夺标活动还热闹。

一路上这些百姓都看到了沈安坐的马车依旧是老式绑系,于是就纷纷在议论着。

中心就一个:沈安要吃*屎了……

消息瞬间就散播了出去,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