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媛从外面转了一圈,刚想回卫生所呢,正好遇见了邮递员过来。

“刘叔,有我们家的信或是东西么?”

曲维扬和巧莲时常往外邮寄东西或者书信,也经常接到曲维扬以前队友的来信。

所以佳媛见到邮递员,就问了一句。

“有,今天有你家一封信,刚想给送去卫生所呢。

正好遇见了,那就麻烦你带回去吧。”

那邮递员笑呵呵的从兜子里,翻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佳媛。

佳媛一看,是从黑龙江那边寄过来的。

她好像记得,爸爸有一位牺牲的战友魏叔叔家,就在黑龙江。

这几年来,家里时不时的就往那边寄东西,那头以前也会来信。

可是有快一年了吧,都没见着那边的来信,今天怎么突然来信了?

佳媛觉得奇怪,赶紧拿着信回了卫生所。

卫生所里有人在看病,巧莲正在给人换药呢。

于是佳媛没敢吭声儿,直到那人换好了药离开,佳媛才把信递给巧莲。

“妈,刚才遇见刘叔,正好取回来咱家的信了。你看看,我觉得好像是魏叔叔家写来的。”

巧莲正洗手呢,一听说是魏家的信,赶忙擦了手过来。

接过信看了一眼,地址是魏拯民那边公社,可是邮戳上,却是县里,好像有点儿奇怪。

巧莲赶忙打开信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把巧莲气的够呛。

“雪梅、玉芬,你们先照看着屋里挂水的病人,我出去一趟。”说着,巧莲就直接出去了。

留下雪梅玉芬佳媛三个姑娘,全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巧莲出去干什么了。

“佳媛,谁来的信啊?咋婶子一看信就气呼呼的出去了?”雪梅很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信的地址,像是我爸以前的一个朋友。

自打那位叔叔牺牲了之后,我爸我妈就时常给那边寄点儿钱什么的,两家时常有书信来往。

不知道我妈今天这是咋了,我看着好像挺生气啊。”

佳媛也有点儿莫名其妙,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

卫生所里三个姑娘一头雾水,这边巧莲却气呼呼的来到了公社办公室。

“韩大哥,用一下电话,我得给维扬打个电话。”

韩运鸿正在看文件呢,猛地抬头见到巧莲气冲冲的样子,当时吓了一跳,赶紧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用吧。”

巧莲抓起来电话,直接打给了曲维扬。

“维扬,你赶紧请个假回来,咱俩抓紧时间去一趟黑龙江。

那个魏家,今天我接到玉淑的信了。

你知道为什么将近一年了,咱寄过去的钱和东西,那头一点儿音讯没有么?

原来咱们寄的东西,都让拯民的哥哥嫂子拦下了,玉淑和她娘,一点儿都没得着。”

“玉淑来信说,她妈病的很严重,家里没钱给治,问问咱能不能帮忙?

我看啊,咱俩干脆过去一趟吧,那孤儿寡母的难过,怕是没少受欺负,咱过去看看。”

巧莲生气呢,也没管那边曲维扬什么反应,就这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这才看见韩运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巧莲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她好像说话特别快。

这是老毛病了,她只要一生气,语速就会特别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那个,是维扬的一个朋友,当年跟维扬一起出去的时候牺牲了,后来我们就经常给那边寄过去点儿钱啊吃的用的。

前几年始终都有联系,忽然从去年秋天开始就没动静了。

今天冷不丁接了一封信才知道,原来自打去年秋天开始,我们寄过去的钱啊票啊吃的,都让他家里人给扣下了,那母女两个一点儿都没看见。”

“那头也给我们这边写了几封信,都没寄出来。

这回是那闺女长了心眼儿,偷摸跑到县城里,寄了一封信,我这才收到的。

真是气死我了,那可是烈士的家属啊,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不行,我必须过去看一下,不然不放心。”巧莲生怕韩运鸿误会,稍微解释了一下。

韩运鸿一听,叹口气,“都是挨饿闹的,孤儿寡母本来就受气,再遇上这样的年头,难过。

既然你们不放心,那就去看看,维扬的老朋友了,能帮还是要帮一把。”

韩运鸿一直都挺佩服曲维扬和巧莲的为人,也挺赞同他们俩人去看一下。

巧莲点头,“嗯,我和维扬商议一下,看看这两天就走。

得了,没啥事我就回卫生所了,那边还忙着呢。”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韩运鸿看着巧莲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个陈巧莲啊,难怪父亲那么欣赏她。

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眼界高见识广,偏偏还有一副侠义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