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此刻江面上满是炮弹的轰鸣声,和船只被炮弹穿透时响起的木板爆裂声!

黄河中的这一片河面上,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全是人,河水就像是滚沸的汤锅一般水花翻涌,有无数金军在里面奋力的扑腾!

这些北方人根本就不习水战,而且也少有会游泳的。他们在黑暗之中,浸在冰凉的黄河水里绝望的挣扎着,大口大口的灌着黄河水。

此时他们心中的痛苦和悲愤,后悔和痛惜,不甘和愤怒,简直难以言述!

如今离他的数十丈远的地方,就是黄河北岸,就是他们的家乡!

可是就在他们离自己的家乡故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就在他们甚至都能用眼睛看到对岸的灯火的距离上,他们却死在了这最后一步!

早知道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大宋?如果迟早要死,他们何不就在高邮城下跟宋军拼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有滔滔滚滚的黄河水,拉着他们不断的下沉……

……

等到师宝瑛尽数摧毁了所有的船只之后,他就命令船队起航,直奔对面的南岸楚州城!

“我说师将军啊!”

这个时候,就见他的部下江旋子,在师宝瑛身边笑嘻嘻的问道:“在黄河里边还有不少呢,咱们为什么不一顿枪把他们都打死了再说?”

“留下几百人残兵败卒,让他们回到金国也好。”

只见师宝瑛回头向着姜旋子笑了笑说道:“干嘛要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咱们家先生这一次战斗的威风,水6两军的实力,总归要让那帮金国人知道知道才行!”

“金国从老百姓到皇帝都算在内,咱得让他们上上下下彻底明白一件事:这大宋只要有咱沈将军在,他们过来一回,咱就剁他一回!”

“我留下这千八百人,能让他们活着回去,就是让他们在民间和朝堂上口口相传,把咱说得像妖魔鬼怪一般,把大宋形容的跟十八层地狱相仿!”

“只有这样,他们才再也不敢来,才真正知道咱们的厉害!”

“没错!还是您想的周到!”这个时候,只见江旋子立刻点了点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黑沉沉的大江上,师宝瑛的船队灯火通明,扬起船帆扬长而去。而此时的江面上,无数被淹死的金国士兵尸体和残破的船只,已经顺流而下,不见了踪影。

沉舟侧畔千帆远去,滚滚黄河明月高悬!

一切似乎都一如往常,可是分明这个世界,已经翻天覆地的变了一番!

……

在金国的金殿上,皇帝完颜珣咳嗽了一阵以后,终于喘匀了气息。

当他听说前方传来了完颜阿邻的战报,他随即命令太监把战报送上来。

完颜珣用手绢擦了擦嘴,笑着说道:“等了这许久,阿邻将军的战报终于到了!看来他知耻而后勇,这必定在宋国是有了重大进展,才敢给朕送军报来的。”

“皇上说的是,”

这个时候,金国丞相完颜守郁也笑着点了点头:

“依臣想来,老将军之前用兵未免过于谨慎小心,这次他得了陛下的激励鞭策,必定勇气倍增、三军用命。小小沈墨不足惧矣!”

当皇帝完颜珣一听到“沈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随即皱着眉摇了摇头,然后他示意台下的太监开始念诵战报。

结果,太监一打开战报,开头第一句便是:“罪臣完颜阿邻泣血乞奏……”

金国皇帝完颜珣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

随着太监的念诵,一串串血淋淋的数字,就这样在金国皇帝的面前铺陈开来……

金军大营在高邮城下被击溃,在一路追击之中死伤无数,在返程的黄河中,又被沈墨的水军痛击!

十二万大军一朝丧尽,只余86o人,抱着破碎的船板一路泅渡到了黄河对岸的金国!

完颜阿邻被自己的数名亲卫抱着,拼命游到了黄河对岸,连夜书写了这道奏折。

他拖着病重的身体。一口气写下了洋洋万言的详细军报之后,便于上岸的次日中午病而亡!

最后,当完颜阿邻写道:“南朝小儿沈墨,最善心机,狠毒异常。此次臣唯恐为其奸计所乘,故收缩大军,不与其轻率浪战。始终以全军之师,对其少弱之兵。”

“奈何其积小胜为大胜,反复搓磨臣军士气,最终一战而决。其揣磨人心向背之意,何其艰深,何其恶毒!”

“臣曾听闻南朝人言,未有权臣掣肘于内,而将帅能建功于外者。欲杀沈墨无需千军,只须南朝佞臣一言即可。”

“臣谨奏陛下:沈墨不死,我大金大军,切不可与南朝相争于天下……”

“噗!”的一声!

等金国皇帝听到了这句锥心刺骨的话,只见他一口鲜血,狂喷在了面前的龙书案上!

“陛下!”

只见金殿上的侍卫和近臣在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