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直—8plus重型直升机正在呼呼的盘旋,吹起的风拍打在蒋亮的脸上,让他骤然清醒。

此时此刻,他已经指挥所属的直—8plus重型直升机在这里奋战2个多小时,而悬停在头上的这架编号为lh54789的直—8plus重型直升机,最为部署灾区的四架直—8plus重型直升机中唯一配备完整救援和通讯保障设备的型号,更是执行了3个多小时的救援任务。

将泄洪区周边四个村庄,86名村民安全的送到这处临时的聚集点,然后由当地驻军驾驶冲锋舟和卡车转运到60公里外的灾民安置点。

本以为这次任务就此可以结束,返回驻地修整一番,却没想到这一切却被眼前的男子给打破。

原来这位男子是上游某自然村的村民,抗洪抢险指挥部为了确保第二道堤坝的安全,不得已划定一定范围的泄洪区,旋即组织这部分区域的民众转移。

结果当地政府怠政麻痹,竟让将上游某自然村给忘了,根本就没通知到,以至于该村村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村子处在泄洪区。

眼瞅着第6次洪峰已然来临,泄洪区范围的水位开始快速上涨,上游某自然村的村民发觉不对,却已经晚了,只能各自寻找高出暂避,但面对滔天的洪水,一时的躲避根本无济于事。

若是放在十几年后,随便一个人掏出电话,要么微信,要么微博就能把上游某自然村的危局通报出去。

问题是现在不是1998年嘛,别说手机了,连电话在普通城市居民中还都是个稀罕物,就更别说是这个地处偏远,算得上是j市下属最贫困的自然村了。

真真是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瞅着水位涨得一发不可收拾,无奈之下,村长便让他的儿子,也是村子里公认水性最好的人,抱着一块圆木,游出村子去求援。

蒋亮他们是即将结束任务,做最后的首尾巡查时发现水面上还飘着人,这才降下救援缆绳,将该男子救起并送到临时集结点。

结果这位男子辅以落地,就对着在该处指挥的蒋亮下跪求救。

蒋亮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当即气愤难当,恨不得把当地负责救灾的官员给生撕喽。

吓得当地几名协助部队救灾的官员躲得远远的,生怕蒋亮一个不好,发起飙来把他们全都扔到长江里堵大堤。

然而就在蒋亮决定前去救援时,飞行员却告诉他一个无比糟糕的消息,直升机的燃料快没了。

如果上游某自然村距离这个临时聚集点近也成,派几个冲锋舟过去也行,问题是两地相距有16公里不说,陆还都是逆流,湍急的洪水让冲锋舟这样的小马力船舶速度不比蜗牛快多少。

问题是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关键还是洪水的上涨速度,由于第6号洪峰到来,水位上涨异常惊人,冲锋舟的反应终究是要慢上很多,加上搜索范围又有限,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能有多大效果,实在是很难想象。

所以直升机是当下最合适,也是最有效率的救援平台,可是……

“老乡,您先别着急,我们是人民子弟兵,绝对不会弃人民群众于不顾的。”面对眼下的难题,蒋亮只能先安慰着眼前的老乡。

问题是刚才蒋亮的通话器并没有隐瞒,说得又是大家伙都听得懂的话,奋力游出村的男子当然也清楚,一听蒋亮这么说,也不顾几乎脱力且湿漉漉的身体,再次跪下:“首长,我真的求求你了,我老婆孩子还有全村老少就要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该男子便涕泪横流,就在此时,有几位背着双肩背包的“媒体人”,拿着照相机对着痛哭的村民迅速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不等维持秩序的民警制止,立刻转身就逃。

几位民警立刻拔腿就追,很快就把几个偷拍的“媒体人”给按在地上,查扣了相机。

与此同时,正在进行直播的中央tv记者的耳机里传来编导的话音:“你这一路先暂停。”

还在勉励为此场面的记者怔了一下,还不等他反应,编导便将这一路的信号切换到第二道堤坝上舟桥旅官兵驻地防洪的场面。

尽管查扣了“媒体人”,切换了现场的信号,但蒋亮所在的临时聚集点所发生的一幕,还是被传了出去。

互联网。

一个在九十年代颇为陌生的事物,却悄然间成为撬动未来的一股新生力量。

就如同正在享受暑假时光的京城大学大二的李哲,青涩而又懵懂,却不失锋芒毕露的锐气,此时此刻他刚刚放下堂哥从抗洪一线打来的电话,听说一个自然村的村民因为地方政府的不作为,错失撤离良机导致情况危急,立时气愤难当,直接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打开学校的bbs便在写了个大字标题:

《抗洪一线惊现惨剧》

旋即把从堂哥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撰写出来,并在最后表达了对当地官员不作为的气愤。

本是一个抒发心中不平的宣泄,以至于文章中有不少语病和错别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