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在某日清晨响彻喀喇昆仑山一个叫做神仙湾的高原哨所上,在其当面便是丝绸之路的要冲,也是唯一进出喀喇昆仑山的要道,古时称为葱岭,现在叫做喀喇昆仑山口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神仙湾这个地方尽管海拔超过了5300米,含氧量不到内陆平原的一半儿,但却是自古以来的战略要冲,因为守住这里,来自西亚和南亚的异国便休想越雷池一步。

所以当新中国成立之后,便在这里设置哨所一驻就是数十年。

“班长,班长~~~我怎么听着山下有炮声?是不是咱们的演习开始了?”

按照要求做完实弹打靶的黑大个儿,只觉得自己一阵的胸闷耳鸣,旋即满脸潮红的看向昨天下午带队来到神仙湾的冯波临,恍惚的问了一句。

冯波临愣了一下,脑袋也有些转不过弯儿,可还没等他回答,身旁便急急传来一声吩咐,“小王,小张~~快扶着小姚进吸氧室。”

话音即落两名战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架着黑大个儿就往旁边的营房里拖,而那名吩咐人架走黑大个儿的干瘦汉子则来到冯波临的跟前解释道:“典型的高原反应,得抓紧点儿,不然会出人命的。”

冯波临这才反应过来,没办法,他现在多少也有点儿不适,毕竟这里的氧气还不到平原地区的一半儿,缺氧的情况下不止是脸上会憋出高原红,连思维能力都会减退。

于是点点头,不无钦佩的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军人,这名黑瘦的军人名叫陈栋梁,是现任神仙湾哨所驻军的班长。

看着陈栋梁被紫外线弄得黝黑的脸,冯波临想要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却被陈栋梁打断:“不舒服就少说两句,五千米海拔就尿性,我刚来的时候也一样,动不动就得抱着氧气罐子吸两口,弄得当时的老班长直说我像个药罐子,还说什么神仙湾出来的都是神仙兵,呼吸的不是氧气而是仙气儿,啥时候吸习惯了,啥时候就能在喀喇昆仑山健步如飞,比神仙还厉害。”

“哈哈~~~咳咳~~~”

冯波临闻言忍不住乐出了声,但旋即缺氧的空气便让他一阵胸闷,忍不住的咳嗽起来,陈栋梁连忙把便携式的氧气袋拿过来帮着冯波临插进鼻孔里,冯波临吸了几下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旋即好奇的问道:“现在那位老班长退伍转业了吧?”

“没有。”

“那是去其他部队了?”

“也没有?”

这下冯波临有些诧异了,没转业也没去其他部队,那去哪儿了?

要知道他这次受命带队以演习的名义为神仙湾哨所运送补给物资,从昨天下午到达到现在也有将近一天的时间了,哨所里一个班十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他都见过,就没看到第十一个脑袋,难不成那位老班长会隐身?

“他在那儿。”就在冯波临疑惑间陈栋梁朝着靶场以北的方向一仰头,冯波临这才发现在白雪皑皑间有几个用石块磊起的墓,与此同时陈栋梁的话音再次响起:“右边第二个就是老班长,三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巡逻时遭遇雪崩,包括老班长在内的三名战士全都……”

陈栋梁的话没说完,但冯波临却听得明白,一瞬间整个人便肃穆起来,转头看向陈栋梁,目光更显敬重,陈栋梁却是见状却是哈哈一笑:“干嘛这么看着我?吓不吓人!我还是那句话,能上到我们这里的人个顶个都是比神仙还要厉害的人物,唉~~~这话你还别不信,前两年国内有个登山家不信邪,约了人往这里爬,结果没到地方就怂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大老爷们呀,哭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当时我们奉命寻找,别提都丢人了。”

说着冲着冯波临竖起了大拇指:“相比夸夸其谈的登山家,你们空降兵不得不说是这个,这时候还能给我们送补给上来,对我们的意义非同凡响,最起码对面的新德里哨所干耍花活儿,老子就敢跟他们死磕,反正我们背后有你们空降兵同志随时支援,他们有什么?毛都没有!”

陈栋梁是津门市人,天生带着语言上的幽默感,特别是那种津门韵味的儿化音,总给人一种不是很正经的喜感。

但冯波临却清楚,陈栋梁看似好笑的话里却一点儿也不好笑,事实上他亲身来到神仙湾哨所后方才知道,就在西侧实际控制线外,除了一条蜿蜒的中巴公路,还有一座新德里修建的机场。

尽管海拔同样在5000米以上,但由于地形原因,条件要比神仙湾哨所要好得多,最起码在紧要时刻,新德里可以随时利用运输机进行空中补给,甚至切断中巴公路,而神仙湾哨所背后最近的机场却在150公里外,只能依靠背后的进藏公路维系着对外联络的命脉。

正因为如此,空降兵在喀喇昆仑山的士兵实弹演习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支援以神仙湾哨所为核心的数个高原哨所。

以此告诉某些人,高海拔地区的哨所并不是孤军,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得到后方兵力的支援。

当然在震慑于外的同时,对神仙湾哨所的官兵在士气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