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叠带着那张纸去找到了做牌匾的王二,满心欢喜的道:“王二哥帮我看看,那人说自己是书法大家教出来的,这字可还行?”

王二嗤笑道:“国朝的几位书法大家,其中大多都是重臣,那人什么来头?居然敢说是大家传授,我看你是被骗了!”

胡叠笑眯眯的道:“不会的,那人不会骗我。”

王二见惯了人海沉浮,笑着接过了那张纸道:“现在有些骗子可不得了,开始时憋着给你好处,等你信了他们,那时候…….呃!这字不错啊!”

胡叠得意的道:“我说的嘛,那人对我家有恩,哪会骗人!”

说方醒骗自己,胡叠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王二哥……”

看到王二拿着那张纸在发呆,胡叠就笑道:“王二哥,我那地方还等着招牌呢,做好了再慢慢欣赏也不迟啊!”

“王二哥?”

在胡叠纳闷的眼神中,王二的手开始哆嗦起来,他把纸放在桌子上,指着那个落款道:“这是谁?谁给你写的?”

胡叠是识字的,所以看了看就笑道:“朱瞻基嘛!国朝姓朱的也不少,怎么,你以为是皇家?咱可请不起。”

王二的眼神古怪,看的胡叠心中发毛:“你可知这个名字是谁的?”

“我咋知道!”

这年头谁会去关心别人的姓名,更何况也没谁敢去探寻、谈论皇室的名讳。

王二叹道:“你肯定被骗了,这人是想让你被流放呢!”

“不能!”

胡叠坚定的道:“那人对我家有大恩,要是想整我,他用不着这种办法!”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胡叠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好歹。

王二同情的道:“这落款就是当今太孙殿下的名讳,你可还敢说自己没被骗?”

“啊!”

胡叠身体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落款。

这年头的百姓大多不关心时政,不少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皇帝叫啥,更不知道太子太孙的名讳。

伯爷啊……

胡叠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王二安慰道:“此事幸亏是我及时发现,所以你无需担忧,更别报官,至于招牌,若是你信得过我,那我给你写,你看怎么样?”

胡叠摇摇头,哽咽道:“伯爷大恩呐!”

想起当时的场景,胡叠心中的疑惑一一揭开,再无疑虑。

方醒会贪一顿饭钱?

这肯定是不能。

而且那个年轻人虽然言笑晏晏,可眉间自有一番威严。那个磨墨的男子看着有些阴柔,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太监吧!

想清楚了之后,胡叠就说道:“王二哥,做吧,落款也留下。”

“你疯了?!”

王二把纸拿起来,正色道:“你疯可我没疯,要是被人知道是谁做的招牌,我也得倒霉,你且另寻高明吧!”

胡叠把那张纸抢过来,笑道:“王二哥高义,可这人确实是没假冒。”

王二不屑的道:“你这是猪油蒙了心,且去,莫要连累我。”

胡叠看看门外,然后低声道:“对我家有恩的那人,就是当朝兴和伯。”

王二的嘴巴渐渐的张开,眼神呆滞,伸手就去抢那张纸。

“你莫骗我!你怎么认识兴和伯的?兴和伯,兴和伯就是殿下的老师啊!那还有假?快拿来。”

王二伸手就想去抢,可胡叠却闪开了。

“胡掌柜,你家有了兴和伯做靠山,再有了这个招牌,谁敢惹你?”

王二哀求道:“胡掌柜,这招牌我王二做定了,钱我就不收了,不过你得许我拓印一份……若是不行,我倒贴你些钱可好?”

……

宝庆公主自杀未遂,这个消息根本就无法封锁,很快就传了出来。

“这是为何?”

方醒觉得宝庆公主应该庆幸自己看清了赵辉的真面目才对。

自杀,那不是傻了吗?

方醒今天进宫给太子一家送年礼,顺便想蹭些好食材回家。

前面就是主殿了,梁中低声道:“这事瞒是瞒不过了,不过在殿下的面前最好不要提及。”

方醒感谢道:“我有数。”

去年方醒的年礼送来时,朱高炽好歹还有些好奇,可今天却是阴沉沉的,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

看到是方醒后,朱高炽挤出个笑容道:“德华来了啊!宫中新进了不少食材,晚些让梁中带你去。”

别人家出了惨事,方醒自然知趣的行礼告退。

出了太子宫中,方醒就看到了纪纲。

纪纲满面杀气的带着手下往宫外走,看那架势,多半是有人要倒霉了。

还没到家,方醒就听说赵家被抄了。

“公主的嫁妆全部收回,赵辉流放兴和,不过……”

解缙近来喜欢研究这些事情,他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