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某些方面其实和杨广差不多,一样的急切,在任期间多有大工程,而且用兵频繁。

而朱棣唯一比杨广好的地方就是用兵。

马上皇帝,这个称呼朱棣当之无愧!

若是杨广有朱棣这等武功,那捡便宜的李家估摸着还得要忍着,和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一起忍着。

大明立国不久,目前能称得上世家的也只是孔家。

可朱棣却觉得自己身陷泥沼之中,而这个泥潭就是文人。

从地方被乡绅把持,再到各级官吏都是儒家弟子,朱元璋当年用杀戮震慑了这些人,结果好处都被朱棣得了。

可这才永乐十三年,根据汇总的信息显示,大明的中下层已经开始按照惯性在滑坡,不管是道德还是能力都在滑坡。

若是朕能再活五十年,一定会把大明上下重新收拾一次!

朱棣握紧拳头,对着大太监点点头。

“陛下宣鞑靼使者进殿……”

鞑靼人很不好称呼,他们自称是大元朝,这个称呼大明当然是不认的,所以干脆就称之为鞑靼。

托里带着达额步履从容的进殿行礼,起身后,托里说道:“陛下,使臣此次前来大明,王爷说了,瓦剌人野心勃勃,近日又开始在吞并部族,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为此王爷恳请陛下发兵,两家合一,扫灭瓦剌。”

朱棣微微翘起嘴角,胡广就出班道:“使者此话差矣,据我所知,马哈木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其它瓦剌人多半袖手旁观,众叛亲离之下,何来的强大?”

吕震的病已经好了,不过看着有些瘦削,他知道自己需要刷刷存在感,所以也驳斥道:“我礼部的官员回来说贵部的扩张比瓦剌人还厉害,敢问贵使这可是真的?”

托里笑眯眯的脸一下就愣住了,不过旋即他就笑道:“那肯定是误会,误会,哈哈哈哈!”

刘观出班喝道:“陛下当面,还请贵使守礼。”

尼玛!在皇帝的面前难道就不能大笑吗?

习惯用自己爽朗的大笑来降低对手警惕性的托里郁闷了。

不过外交人员最大的本事就是得脸皮厚,所以托里马上就指着达额道:“陛下,此乃我鞑靼的供奉达额,法力无边,王爷每日都离不得,此次王爷不能亲来向陛下问安,就派了达额来。”

朱棣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他有何法力?”

托里笑而不语,只是让出了地方。

“陛下请看。”

今天方醒插队在刘观的身边,看到达额伸手出来,就低声道:“刘大人,你看过幻术吗?”

刘观还保持着刚才呵斥托里的严肃,低声道:“兴和伯,这里是大殿,噤声!”

果然是督查院的老大,方醒笑了笑,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门口站着的侍卫看到后,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要行刺吗?

方醒冲着侍卫摇摇头,然后打开瓶盖。

“啊……”

随着一阵惊叹,达额的手中又开始了植物生长。

朱棣的眼中利芒一闪,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手中紧紧握住玉佩,几乎控制不住想走下去亲手摸摸的欲/望。

“陛下……”

托里得意的指着达额脸上的汗水道:“此法需耗费精气神与上天沟通,所以达额很少施展。”

达额艰难的看着朱棣道:“陛下,幻生幻灭,过眼烟云啊!”

吕震目眩神迷的看着那东西,喃喃的道:“这就是仙法呀!”

哪怕以胡广的阅历,可他依然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株植物。

“这难道真是仙法?”

“闻所未闻,老夫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大开眼界啊!”

“……”

朱棣微微颔首,正准备说话,可方醒却抢先一步出班,而且他恰好站在了达额的身边。

“陛下,此幻术也!”

方醒的左手微微一动,一股黑色的液体就浇在了那株植物的上面。

“消失了?”

众臣看到达额的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滩红黑色的液体在上面。

达额愕然的看着手中的液体,他甚至还把手放在鼻下闻了闻。

托里的笑容还凝固在嘴角,吕震条件反射的就喝道:“兴和伯,你大胆!”

猪队友啊!

托里心中大喜,急忙说道:“陛下,达额本想施法请了仙师来,可,可仙法被污物毁了呀!”

杨士奇低声对胡广道:“兴和伯撒的东西肯定是黑狗血。”

胡广点点头,可金幼孜却有不同的见解:“下官看多半是妇人的月信。”

胡广和杨士奇都皱眉不已,女子的月信此时已经被认为是至阴之物,而且污秽不堪,至阴至污,可破一切法术。

最近皇帝喜欢看些道家的典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心思剔透的都猜到了朱棣在想什么,无外乎和汉武帝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