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哈哈哈哈!”

在大笑声中,方醒扬长而去。

凝香的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一时间很是热闹。

方醒刚才是说他今天来到了秦淮河,无数的名妓拼命的朝着他挥手,俨然就是没把凝香所谓的清倌人的名声当回事。

卖艺不卖身吗?

可你见风使舵的本事比那些卖身不卖艺的厉害多了!

凝香强笑着回到了舱里,正好一个学生正拿着方醒留下的诗作在念。

“运交华盖欲何求……”

秦班抚须微笑,李茂叫人送来酒水,当即就喝了几杯。

这人都倒霉成这样了,还敢想什么好事呢?

李茂得意的想到:原来你方醒也是觉得自己在倒霉啊!

“未敢翻身已碰头……”

秦班一脸的悲天悯人状:倒霉成这样的还真少见啊!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凝香想起方醒刚才在细雨中策马而去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心酸。

方醒北征立下殊勋,大军回师已经很久了,该赏功的也赏了。

可方醒呢?

依然每日在方家庄当他的小地主,从未见他出来炫耀过。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凝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她想着方醒的孤傲不群。今日面对众多对手横眉冷对,却丝毫没有退缩。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声音已经停止了,可方醒的形象却栩栩如生。

老子倒霉认了,在乡下教书逗孩子也认了,可不管你们咋哔哔,咱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咋滴,不服气?

哥有车有房,随便你们在外面折腾,关哥屁事啊!

一个孤傲不群的方醒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大家的脑海中。

秦班沉思不语,他在想着往事。

而华清一把抢过那张纸,看到一字无差后,就不屑的道:“就这等文采,他方醒当年是如何考上的举人?”

秦班扫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悲哀。

诗词不是以华丽取胜,而是要看作者文字之间的情感抒发。

而方醒的这首诗虽然文采平平,可却契合了他目前的处境,而且勾画出了方醒对这种处境的看法。

?——老子不怕!

“散了吧!”

秦班突然觉得兴趣索然,就起身打声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先生……”

李茂愕然的想挽留,可秦班却没回头的摆摆手,转眼就下了楼,随即离去。

“秦先生这是怎么了?”

李茂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好容易花钱找到了关系,然后才请到了凝香。

原以为今日遇到方醒会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可现在看来,这个‘惊喜’有些变味了。

凝香默默的福身,然后道:“诸位请随意,凝香疲惫,先告退了。”

秦班和凝香一走,所有人都觉得没滋没味的,于是各自散去。

不过今日有了这首诗,那些和方醒不对路的家伙估计都得兴奋了。

“德华兄,你刚才那首诗可是有些抱怨的意思啊!”

在回去的路上,陈潇有些担心的说道:“虽然北征之功未酬,可你这般的抱怨,要是被谁给告一状,陛下会不会……”

方醒骑在马背上,莫测高深的道:“抱怨也是一门学问,关键是时机的掌握,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回到家中,方醒先闻闻身上,觉得没有女人的味道后,才嚷着进去。

“淑惠,小白,我回来了……”

“咦!人呢?”

方醒进了后院,可却没看到张淑慧和小白,甚至连铃铛都没在。

“这婆娘,难道是回娘家了?可小白也应该在的啊!”

方醒找来一个丫鬟问了问,结果丫鬟说张淑慧和小白一直都没出来过。

后院中,方醒轻手轻脚的进了后花园,然后就看到了一幅美景。

“小白,你别吓着它……”

“少夫人,您得看住了铃铛,不然小鸭子会被铃铛吃掉的。”

就在一棵树的边上,小白正捧着一只小鸭子,裙子翻到了腰间都没注意到。

而张淑慧正紧张的搂着铃铛,不许它靠近小鸭子。

铃铛伸出舌头,嗬嗬的冲着小鸭子瞪眼……

方醒就这么站在后花园的门洞外,含笑看着这一幕,连铃铛正冲着他讨好的摇尾巴都没看见。

“夫君……”

铃铛终于还是从张淑慧的夹持下逃出来了,张淑慧一惊,就准备去追,可却看到铃铛正扑向了方醒。

“淑惠。”

方醒接住铃铛扑往胸前的爪子,然后就对着张淑慧笑了笑。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