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敷衍,甚至于还编排他的弟弟武松,他也从未真的生气。

就像那些说书人讲的,夫妻乃是同林鸟,能找到她可是天大的福气,自己何必苛求太多?

在街头转了一圈,炊饼没卖出去多少,武大郎却累得满头大汗。

他找了个歇脚的地儿,放下扁担,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也不知二郎那边怎样了,他在替县令办事,想必已经妥当了。”

“他年岁渐长,倒也该给他说个亲了,就是钱……”

武大郎暗暗叹了口气。

娶亲之前,他还攒了不少钱,但随着潘金莲过门,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反而越加拮据了。

他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见一个提着竹筐的少年朝着他走来。

少年十五六岁,身材瘦小,一看到他,便火急火燎地跑动起来。

“大郎,原来你在这儿,教我好找!”少年喊道。

“何事?”武大郎疑惑。

他跟少年并不陌生。

对方姓乔,被叫做郓哥,是一个卖梨的小贩。

有时候双方会互赠水果跟炊饼,彼此间的关系倒也算得上亲近。

郓哥衣服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个红色的巴掌印,一脸急不可耐道:“出大事了,你还在这里卖炊饼呢?”

“什么事有炊饼重要,”武大郎憨厚地笑了笑,“你要不要来一个?”

“也好,我先对付两口!”郓哥点头。

接过炊饼,他吃了一大口,这才含糊不清道:“你家娘子在王婆家呢!”

武大郎笑道:“金莲跟我说过,她去王婆家做衣服,赚些铜钱。”说到此处时,他言语间透出几分得意。

尽管自弟弟离开之后,潘金莲总是跟自己吵闹,但她也并非全然不顾自己。

知晓挣钱不易,她每日跟自己一起做炊饼,偶尔还会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日子会越来越甜的。

“西门庆那厮也在呢!”郓哥咽下炊饼,盯着武大郎道。

武大郎没有太过在意,说道:“王婆开茶坊的,旁人去她那里喝茶也很正常吧?”

“我的好哥哥啊,你要我怎么说!”郓哥跺了跺脚,说道,“街坊邻居都知道啦!”

“他俩,他俩……哎!”

武大郎微微色变,执拗地摇头道:“金莲不是那种人!”

“那你以为她能是哪种人?”郓哥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将早先所见说了一遍。

他时常去茶楼酒肆卖些梨子之类的水果,西门庆前些日子拿了水果没给他钱。

今日他看见西门庆跟潘金莲一前一后去了王婆的茶坊,本想去要钱,却被王婆给大骂了出来。

临走之前,他可是听清了门内的淫声浪语。

结合坊间的流言蜚语,事情不言而喻!

“大郎,现在去捉住他们,定不能饶过这对奸夫淫妇!”郓哥劝道。

武大郎却是面色惨白。

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一样。

自家冰清玉洁的娘子,原来背地里干了这种事?

西门庆何许人也,他可再清楚不过。

那是阳谷县出了名的泼皮无赖,靠着跟官府的关系发了财,奸诈好色,为人不齿。

“不行,我一定得当面找她问个清楚!”武大郎喃喃自语。

“对,是得揪出他们!”郓哥道。

听到他的话,反而让武大郎冷静了几分。

他觉得此事不宜闹得太大。

弟弟在官府当差,哪怕他自己的面子顾不得,总得考虑武松的脸面。

“容我回去放下炊饼,这就去找!”他说。

“我的好哥哥,十万火急了,还放什么炊饼啊!”郓哥叫道。

再晚点,怕是人家孩子都给怀上了!

武大郎只是摇头。

他支走郓哥,挑着扁担朝着租住的房子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着与潘金莲相处的一幕幕。

哪怕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旁人谣传的,一切都是误会,又劝告自己哪怕真的发生了,也是西门庆威逼所致,可他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当初弟弟临走时可是暗示过他,还被潘金莲大骂一顿,只是那时候他不愿相信而已。

武大郎心中百感交集,觉得面前灰暗无光。

就在他刚刚走到家门前时,蓦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一道道古怪的画面在他面前闪烁不定。

“时空酒馆?”

听着脑海中的声音,武大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下意识选择了“是”。

刹那之后,他面前光暗交错,已然到了一个陌生之地。

此地窗明几净,装修考究,比城里最豪华的酒楼还要奢华大气得多。

武大郎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扁担。

“你是新来的?”一道声音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