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不能体谅我呢?你要知道,我这个组长虽然薪水和奖金增长了,可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好像被触痛了一样,左海佑二郎的声音再度拔高,且充满了委屈。

“所谓的组长,除了自己要继续做保险销售业务之外,还要负责在外面招聘并培养合格的保险销售员,完成一定的业务量。为了完成这一目标,就会有很多额外开销。比如说,我手下的那些销售员给客户打电话,都不可以用公司电话,而是需要自掏腰包用安装在公司内的公共电话来推销。现在许多人都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费用,那么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出钱购买部分电话卡,补贴给大家用。”

“这还不算,哪怕招来销售员也并不能安心,因为这一行的流动性太大了,人才很难留住。其实原因很简单,大家从事保险销售,一开始都靠着人情,找些亲戚朋友来销售,但你想想,这种资源短说两三个月,最长不到半年就会消耗殆尽。卖不出去,人家自然就不在这待了。这样一来,很多电话卡的投入就白费了。”

“尤其最让人头疼的是,销售离职之后,他们拉来的客户也都很快会来要求退保。留不住客户,到头来还是组长受批评。那么为了维持住自己名下销售的业绩,为了留住客户,还免不了给些折扣,或者送上礼物,费用自然也是我来承担。”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一切付出是有意义的,而且归根结底会结束的。只要我能爬到支部长的位置上,我就再不用像现在这样为具体的销售业绩操心了。到时候无论收入还是福利都会有进一步的增长,而且我还能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一切的一切,和我现在是一个小小的组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左海佑二郎倾诉着自己工作中的种种难处。

但在门外的香川凛子听来,却觉得他有点太钻牛角尖了,对于升职这种不确定的目标太过痴迷。

虽然在事业上要求进步无可厚非,但总不能用这样不切实际,甚至是破坏家庭生活平衡的方式来追求目标。

他毕竟已经结婚了,那就要对家庭负责。

这么不顾一切地蛮干,把姐姐又置于何地?

果不其然,她的姐姐美代子也是这样的观点。

“那你这不是在走钢丝嘛。你只是个为了从公司拿工资而工作的上班族,反而为了工作自掏腰包。这样的情况听起来也太过离奇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活何谈保障?那你还不如不做这个组长的好。”

而这些话却是左海佑二郎无法接受的,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你……你说什么?让……让我不做组长。你……你可真是奇怪。别人的妻子都盼着丈夫能出人头地,可你倒好,居然要我安于现状。你能不能不要少见多怪的?任何一家保险公司都是这样的。现在稍微吃点苦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为了将来当上支部长。”

“我少见多怪?是你自己太想当然了吧。当支部长哪儿有那么容易,光你们分公司大概就有不下二十个组长吧?我记得你说过的,在这些人之中只能出现一个支部长,对吗?那么好,就说你有二宫部长支持,那别人也不见得就和部长的关系不好。何况还有副部长看好的人选呢。你怎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当上?我们还不如考虑点现实的办法改善我们处境,现在我还能够出去工作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起慢慢来呢。要是你专心卖你的保险,我回去继续做不动产经纪人,其实不用太辛苦。如果我们一起赚钱的话,想必两三年就足够把所有贷款还上了。等我们有了一定积蓄,我们再考虑要孩子和其他的事,这难道不好吗?”

应该说,美代子考虑的角度完全是从务实的角度出发的。

她按部就班的规划在可行性上要比左海佑二郎激进的做法靠谱许多。

但是,在这种经济泡沫泛滥,一切都促使人急功近利的社会环境下,她的建议却对于希望马上就能获得成功,同时骨子里又具有根深蒂固大男子主义的左海佑二郎产生了很大的刺激。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嘛。你这样说,就是在怪我没本事喽。我知道,你上班的时候赚钱比我多。可我也是个男人,至少,我一直都在努力。现在我才知道你有多么瞧不起我。像我这种人,在你心里是不是永远只配做个普通的小人物?你就希望我是一个永远靠老婆工作,才能吃饱饭的人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好,那好,我们不如离婚好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随便你!今后谁也别怪谁没用。”

就因为没有从妻子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支持,左海佑二郎误会了美代子的好意,把她的劝告反而当成了一种对自己的轻视和侮辱。

于是挫折感一下子加重了他藏在内心的自卑,恼羞成怒的他控制不住的咆哮起来。

甚至歇斯底里的话音一落,他就冲动地拉开门冲出去了,以至于他差点跟门外的香川凛子撞个满怀。

但即便这意外情况使人吃惊,但对于左海佑二郎此时产生更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