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想得美。还当你自己是根儿葱呢,谁拿你炝锅啊。”

被叫做“老万”的领队先是给了两句“好听”的,跟着才尽力抚慰大家伙,“不过大家伙也都别急,宁总有言在先,就说让咱们领了行李,出关后就在附近找个不碍事的地方踏实等着就完了,肯定有人来接。”

“那都这么老半天了,怎么不来接呢?”刚挨了呲哒的小子还不老实,又臭来劲。

“别急!别急!我都说了,别急嘛!”老万尽力压着火气,“宁总的话你还不信啊,他说有人来接,那肯定准来!”

这时候扩音器里响起了女性柔和的日语。

于是又有人招呼老万。

“哎,老万,你不是为了出国专门突击学习日语了吗?竖起耳朵听听,人家在说什么?”

那老万也是真的挺直了脖颈子,聚精会神地去听。…。。

听了一会,他摇摇头,“她说得太快!”

“说得慢你也听不懂!”有人一语道破,登时惹得大家“哈哈哈”笑成了一片。

“再听两句,再听两句!”老万倒是不气不馁,向大家摆摆手,主动再次侧耳倾听。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问他了,“听明白什么了?”

“她是在说……”老万想了想,说,“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到东京成田机场……”

“就这两句哇?还有吗?”

“那肯定还有呀!就是,就是,我,还得多听一会……”

“mayihelpYou?”一位机场服务小姐忽然走上前来,冲着这伙人一鞠躬。

大概看他们的衣着装束就知道不是日本人,因此直接用的是英语问询。

只不过,日本人的英语嘛,发音都很古怪,跟本就是一个个片假名在往外蹦。

所以一时间,原本能够听得懂的问询,也把这些坛宫的职工们问蒙了。

全体四十多口子人,居然个个张着嘴看着那日本小妞儿,谁也搭不上话。

“mayihelpYou?”那服务小姐又问了一遍,长长的眼睫毛又眨了眨。

“啊,帮助,帮助,嗨,这是英语啊。”老万结巴了一阵,终于憋出了一句,“wearewai挺forsomeone……”

然而他的发音也不怎么样,也属于汉语拼音的水平。

所以他跟服务小姐完全是鸡同鸭讲,两个人始终找不到一个共同频道。

不过好就好在当他们彼此都不知所措,想不出更好的招儿来的时候,负责来接人的救星也终于出现了。

“喂,刘哥!看哪,那是餐厅的刘哥!”

“刘哥!我们在这儿!”

“建兴!这边儿呢!”

这些坛宫的员工兴奋异常,突然发出了尖叫,就像是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的逃生者突然看见了救生船一样。

尽管他们此举有违日本人的公俗,着实吓了服务小姐一大跳。

可总算也迎来了能做语言沟通的人了。

刘建兴毕竟也是银座坛宫餐厅不多的几个中方骨干之一,他的日语还是过关的。

何况这么久在一线岗位,由于具备相应的语言环境,需要经常和日本客人进行沟通,磨也磨出来了。

他看出这边有了麻烦,于是赶紧一溜小跑儿过来,他一边走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对不起!”

等到再跟服务小姐用日语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沟通,得知坛宫饭庄这些人在出关的地方停留过长,有可能对于旅客出关造成了影响,这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他又连忙再度行礼,代表这些同事对服务小姐做了解释,表达了歉意,又着着实实显示了一下东方文明古国的文明礼貌。

等到解决了麻烦,服务小姐也离开了,这家伙才原形毕露,嬉皮笑脸,搂肩搭背,跟这些人中相熟的同事打起了招呼。

甚至还故意做出领导接见的样子,“同志们,欢迎你们到东京来!一路上辛苦了!”…。。

就这样,在一片笑骂声中,坛宫的这些职工们也终于放下了一路上都在悬着的心,感受到在异国他乡找到组织的安心。

再接下来,刘建兴也确实不负众望,就像宁卫民当初带他们初到日本一样,首先带队,先带着这伙儿人去机场的免税店里薅羊毛。

连女同事在内,凭着护照,每人先弄两条香烟再说。

没办法,谁让日本的香烟太贵呢,而这年头国内的男青年又少有不抽烟的。

这叫能省则省,国内的人谁都懂得艰苦朴素,哪怕挣得再多,也不会错过享受这种便宜的机会。

日本机场的售货员,当然从没见过这样组团来买香烟的呢,一时间自然是目瞪口呆手忙脚乱。

要知道,装带,鞠躬,道谢对每个客人都得来上一边,那总共得重复四十多遍。

那叫一个忙碌啊,其现场可太有喜感了,这些售货员们简直成了磕头虫了。

幸好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