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几年都有什么打算呢?”

这个问题太笼统,宁卫民有点掌握不了要领,便也泛泛回答。

“大体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动,还是维持现状吧。日本这边经济形势很好,我管理的餐厅和自己的副业都在上升期,经营方面没有任何困难,目前只要稳扎稳打,顺应形势就好。最多了,我可能会去大阪和京都这样的大城市转转,考虑是否该为餐厅开一两家分店。应该就是这样了。”

“那这么说的话,也就是多数时间,你仍然会和庆子待在日本了。对吗?所以你的在留资格肯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在东京的餐厅有官方色彩呀?是华夏官方机构投资的对吗?我是说假如……要是万一那边有什么情况的话……你会不会突然被调离?”

话说到这里,宁卫民终于明白了这些问题的重点。

敢情是准岳父怕出现什么意外,比如突然他被召唤回国,不能再回来了,把庆子给撂在半路。

他立马拍胸脯作保,“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您说的没错餐厅投资方里确实有两家是京城的机关单位,不过因为这个餐厅就是我一手创办的,管理权和经营权一直是在我手里的,我在经营上完全独立自主。所以如果想要改变餐厅的经营者,不是不可以,但几家股东一定要有充足的理由,并且他们一定会提前跟我沟通的。”

“何况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即便不再管理餐厅,或者是从皮尔卡顿公司离开也好,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说实话,我目前留在皮尔卡顿任职,管理这家餐厅,都是碍于人情。毕竟是我的老板和几家投资单位的领导栽培了我,给了我发挥能力的机会。真要是他们不再需要我的话,我不但不会反对,反而还能轻松的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庆子。今后完全专注于自己的家庭和想做的事。”

“所以请您放心吧,我即使辞职了,没有工作,也不会没有收入的。恰恰相反,我的收入完全足够维持我和庆子的生活需要。哪怕今后庆子不工作,也没关系。我完全有能力,也有信心让庆子幸福地生活,不会让她跟我吃苦的。至于我和庆子的婚事,如果您能同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进入实质性的准备阶段,也不会因为任何意外被打断和干扰的。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让您对我感到失望。”

谈及自己的事业稳定性,宁卫民立马自信起来。

虽然不好炫耀,当面亮出真正的实力,告诉对方自己有多少多少资产。

但这无疑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也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自然乐于多说几句,打消对方在这方面的顾虑,给自己多加加分。

然而有点可惜的是,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却没能对韩英明再产生什么积极的效果。

这位准岳父看上去好像并不如何欣慰,反而显得有点不快。

仅仅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以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像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在异国他乡靠做出这样的成绩,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别说是华夏内地,就是日本,像你这样能白手起家,有能力的年轻人,也是很少有的了。你确实很出色。不过我还是要说,年轻人总难免自大,也容易犯错误,弄不好就会摔跟头。如果你和庆子最后真的决定要在一起的话,日后万一事业遇到困难,出现问题。我希望你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实话实说就好。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唯一的直系继承人,我的一切早晚都是她的,你明白吗?”

这话听着还真不像鼓励,倒像这位准岳父见不得宁卫民嘚瑟,对他发出某种警告,某种敲打似的。

这让本已经自觉很是低调的宁卫民不由一愣,既感费解也不舒服。

但想了一想,还是得做出谦虚的样子,点头称是。

“是,我明白了。您说的是。”

“嗯,明白就好。”

没想到韩英明居然又叹了口气,越发显得闷闷不乐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啊,宁卫民不理解很正常,而韩英明的反应也很正常。

原因就在于对日本人来说,女婿有正常的女婿和婿养子的区别。

正常的女婿就是嫁女儿招婿,普普通通,没什么可说的。

而婿养子则是兼具女婿和养子的身份,大概和入赘性质相当。

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婿养子存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继承家业,哪怕有亲儿子在,继承家业通常也是婿养子排在前面。

这不是说的法律上的遗产分割,曰本一般靠遗嘱传承,哪怕分家也不会分产,主要是决定由谁来管理家族支柱产业以及承担家名。

比如三井财团的某位当家人就曾经公开说过“我宁可要女儿也不要儿子,因为有了女儿我就可以挑选出色的儿子”这种话。

由此可见这种风俗很流行,能避免亲生儿子太蠢把家败了。

曰本每年有八万多人通过合法手续被收养,其中九成以上是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成年男性,其实就是这种情况造成的。

韩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