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亲国戚们闻言,神色各异。

有人激动的浑身在哆嗦,有人面色惨白。

满朝文武的情绪之所以跟着皇亲国戚们波动,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赵祯对皇亲国戚下狠手以后,担心赵祯将同样的招数用在他们身上。

毕竟,赵祯对自己人都已经那么狠了,对待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可能仁慈。

赵祯推行的政令,对皇亲国戚中的一部分有利。

对满朝文武而言,则是全部有利。

赵祯此举不仅督促了他们的进取心,也督促着他们努力教导后辈,督促着他们后辈快速的成才,努力将富贵延续下去。

皇亲国戚们过三代不成器,很有可能会没了权力,但多多少少肯定会留一些家财。

但是满朝文武,特别是文臣,若是三代不成器的话,那很有可能会沦为寒门,泯灭于百姓之中。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赵祯的政令。

武臣中有一些借着祖辈功劳代代富贵的,以及文臣中一些借着祖辈荫补出仕的,对赵祯的政令就十分的不赞同。

但,柴宗庆的尸骸就躺在哪儿,杀柴宗庆的剑就在赵祯手里握着,他们是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跟赵祯添乱。

“官家圣明!”

吕夷简率先开口,捧了赵祯一把。

然后满朝文武齐齐开口,称赞赵祯。

赵祯并没有在满朝文武的称赞声中喜笑颜开,他盯着皇亲国戚道:“一个个都去刑部领罪。”

皇亲国戚们齐齐躬身,应答了一声,退出了垂拱殿。

赵祯点派了两个刑部的官员跟了上去。

等皇亲国戚们走了以后。

满朝文武像是打了大胜仗一样,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赵祯无脑的护了皇亲国戚几个月,他们就跟着气了几个月。

如今皇亲国戚被彻底的整治,他们心头压着的那股子怨气,終于烟消云散了。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了赵祯脸上的时候,发现赵祯神色依旧冰冷。

满朝文武心头一跳。

他们立马想起了柴宗庆一案不仅牵扯到了柴宗庆一个人,还牵扯出了许多朝臣。

柴宗庆犯事,跟他们没太大关系,可那些被牵扯出的朝臣,却跟他们有切实的关系。

赵祯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缓缓开口,“你们嚷嚷了数月,让朕处理自家人。如今自家人,朕处理了。朕是不是该处理处理你们?”

满朝文武一个个盯着赵祯,没有说话。

赵祯冷声道:“两百七十万贯军饷被贪,数额如此之大,牵连的官员如此之多,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点风声。若不是涿州兵变,朕都不知道,朕发下去的军饷,还没出汴京城,就少了八成多,出了汴京城以后,少了九成。

这中间有多少欺瞒?

有多少知情不报?

又有多少贪官污吏,在互相包庇?”

赵祯提着剑起身,怒道:“朕在想,朕每年批下去数千万贯军饷,是不是也有九成被贪了?若是如此,那些经手军饷的人,一个个还真的可以富可敌国了。

难怪此前我大宋对外战事,一直惨败。

难怪我大宋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将士冻死或者饿死。

他们卖命的钱,被贪了。

他们活命的钱,也被贪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饿死?

怎么可能为我大宋效死力?

他们都是一些苦命人,一个个拿命在换钱。

他们的卖命钱也贪,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人性?

朕在西北,看到那十四岁的少年,为搏一亩地,提着刀,跟比他硕壮高大近一倍多的强敌撕杀,朕看的眼看热泪。

你们呢?

冷着血,狠着心,在后面贪墨他们的卖命钱。

朕待你们不薄,我大宋也待你们不薄。

朕给你们的俸禄,大宋给你们的俸禄,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高的。

太祖皇帝为你们定下高额的俸禄,就是想喂饱了你们,让你们少向百姓伸手。

可你们呢?

贪得无厌!”

“臣等有罪!”

吕夷简带头,满朝文武齐齐请罪。

赵祯冷哼道:“你们当然有罪!”

满朝文武齐齐垂下脑袋。

赵祯开始点名,“吕夷简?”

吕夷简赶忙出班道:“臣在!”

赵祯冷声道:“朕罚你一年俸禄,你认不认?”

吕夷简果断道:“臣认!”

赵祯冷哼道:“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贪污案,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你便是失职。”

吕夷简身为平章事,在他理政期间,发生了如此大的贪污案,他必须担责任。

吕夷简躬身道:“臣有错!”

赵祯不再搭理吕夷简,他看向了王曾和张知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