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所杀,但却是寇季逼死的。满朝文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寇季。”

吕夷简抱怨道:“寇季那小子也是的……李迪有意帮他挡灾,他却不领情……非要将此事捅到朝堂上,引得百官弹劾……”

吕夷简觉得,李迪帮寇季挡灾,对寇季十分有利。

李迪已经被罢相,仕途也走到了底。

纵然背上了逼死薛田的名声,那也没什么。

朝廷又不可能因此赐死他。

毕竟他有功于朝廷。

朝廷顶多下旨喝斥一番。

李迪顶多多背一点坏名声而已。

王曾直言道:“我倒是觉得寇小子敢做敢当……”

王曾话还没说完。

就听吕夷简叫道:“敢做敢当?拿自己的仕途当赌注吗?”

王曾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吕夷简话语中对寇季充满了不满,倒不是跟寇季有仇。

而是恨其不争气。

寇季以后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吕夷简也有心跟寇季一起,做一对治世贤臣,所以在李迪和王曾帮寇季铺路的时候,他也帮寇季垫了不少石头。

可寇季自己不争气,非要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吕夷简怎能不生气。

吕夷简越想越气,气得不行,开口道:“我们在此为他惹下的麻烦,头疼不已,他自己倒好,躲在沙州,乐得清静。”

王曾沉吟道:“听李迪奏报,寇季有意经略沙州,在沙州开辟出了无数的良田。他也没在沙州躲清静。若是他真的能经营好沙州的良田,对我大宋而言,也是一桩功德。”

吕夷简瞪起眼,“此事能拿到朝堂上说吗?一说,就会引出他屠戮沙州回鹘的事情。百官们又会弹劾他不仁。”

王曾皱眉道:“国与国之间,那有什么仁义可讲。我大宋数万人因为沙州回鹘而死,就应该血债血偿。朝堂上一些臣子,就是读书读傻了。跟别国有什么仁义可讲的?辽国欺辱我大宋的时候,跟我大宋讲过仁义吗?”

吕夷简不屑的道:“沙州回鹘算什么国?草头势力而已。”

顿了顿,吕夷简又道:“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经略沙州,到底有没有利益可图?沙州地处偏远,又没有跟我大宋相连,我大宋的人要去沙州,中间就得借道。

若是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借道,我们还如何经略沙州?”

王曾沉吟道:“李迪不是在文书中说了嘛。说寇季有意拿下整个河西,贯通沙州和我大宋的道路。”

“河西是那么好拿的?西夏人是泥捏的?他要跟西夏人在河西作战,少说也得鏖战两三年。鏖战两三年,得花费多少钱粮?如今国库一文钱也没有,还向以一字交子铺借贷了不少。粮食就更加紧缺,为了支援他们在西域作战,整个北方的常平仓,快被我们掏空了。

他在沙州倒是收获了大量钱财,可那些钱财终究是死物,一时半会儿也换不成粮食。”

吕夷简絮絮叨叨的说着。

王曾一脸可惜的道:“现在若是秋日,该多好……若是秋日,我们就能从民间收获大批粮食,支应寇季他们在河西打下去。

拿下了河西,我大宋就有了一片十分庞大的牧马地。

就能贯通前往西域的道路。

可以说,拿下河西,对我大宋而言,有无数好处。

可惜……”

王曾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

吕夷简不甘的道:“可惜我们自己不争气,没攒下足够大军在外鏖战的粮食。”

“四个月……不,三个月,只需要有足以支应大军在外征战所需的三个月粮草,我们就能缓过劲……”

“若是汴京城没有遭遇那一次水灾,兴许常平仓的粮食足够支应……”

“得亏有那一场水灾,不然我们连支应大军在外鏖战这几个月的粮食也没有……”

“……”

王曾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从最开始的抱怨寇季,到最后聊起了筹措粮食的问题。

聊到最后,二人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从一字交子铺,再借贷一大笔钱,从民间的粮商手里,花高价,购买粮食,支应大军在外征战。

为了河西能给大宋带来的诸多好处,必须搏一把。

成了,大宋的国力将直线上升。

不成,以后休提河西之事。

赵祯坐在龙案前一边听着王曾和吕夷简二人说话,一边随手又翻开了一道奏疏,看到了又是弹劾寇季的,就丢到了案几上,揉了揉眉心,语气略带疲惫的道:“陈琳……”

“奴婢在……”

“告诉秘书省,以后递上来的奏疏,筛选一下。弹劾寇卿的奏疏,就不要递到朕的案头了。”

“喏……”

赵祯揉完了眉心,端起了桌上的茶汤,抿了一口,刚准备说话,就见一个小宦官匆匆进了资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