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帮我们赚钱的是西宁城、保州城、雷州城里的纺织作坊。

西宁城内纺织作坊纺织出的布料,卖到了西域。

保州城内纺织作坊纺织的布料,卖到了辽国。

雷州城内纺织作坊纺织的布料,随同蜀中的丝绸,一起卖到了海外。

我们纺织作坊纺织出的布料,在大宋竞争太大,只能薄利多销,卖不上价钱。

但是在西域、辽国、海外,我们纺织作坊纺织出来的布料,可以卖出大价钱。”

刘亨咕嘟一声,又咽下了一口口水,沉声道:“我还以为那些红利都是汴京城的纺织作坊赚的钱。”

寇季没好气的道:“布料又不是金子,就汴京城里那十几间的纺织房,能赚到那么多钱?”

刘亨尴尬的一笑。

作为纺织作坊的东家之一,不了解纺织作坊的动向,确实是他的错。

寇季训斥他,那也是应该的。

他没办法辩驳。

万象楼、万象典当行,他偶尔还去看看。

可纺织作坊,他很少涉足,更没有去了解过,一直是一个甩手掌柜的状态。

所以根本不了解纺织作坊的生意。

刘亨张嘴又要问话。

却听寇季轻飘飘的说道:“别问我为何要将纺织作坊分别安置在四个地方。你敢开口,我就敢扣光你所有的红利。”

刘亨尴尬的笑了笑,“我当然不是问这个……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他自然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虽然他不了解纺织作坊内的生意,但是他知道,纺织作坊里的伙计们,每年到了春末的时候,就奔走在西域各地、辽国各地,收羊毛。

寇季将纺织作坊就近安置在西宁城、保州城,也是为了节省成本。

羊毛从西域、辽国等地运到汴京城,会耗费不少钱财的。

纺织成布料,再运送到西域、辽国的话,又会耗费不少钱财。

一来一去的运输成本,就要耗费一大笔钱。

放在西宁城、保州城的话,会节省这一大笔钱。

当然了。

刘亨并不知道。

将纺织作坊放在西宁城、保州城、雷州城三地,不仅仅节省了运输成本,还缩减了人工成本。

边陲之地的百姓,不比汴京城周遭的百姓们娇贵。

他们的人工成本极低。

就拿西宁城来说。

当初钱乐带人在西宁城建立纺织作坊的时候,一打听工价,差点没当场笑死。

西宁城的百姓们很淳朴。

淳朴到帮人干活,不用给钱。

管饭就行,管饱就行。

吃饭也不挑。

只要能让吃饱,给吃什么都行。

若不是寇季强硬要求慕崇,必须给百姓们发工钱。

估计钱乐那个无良奸商,会果断的扣下百姓们的工钱。

寇季瞥了刘亨一眼,刘亨笑嘻嘻的道:“我就是想知道,四哥为何要在西宁城内设立许多纺织作坊?整合在一起,不是更好管吗?”

寇季幽幽的道:“西宁城的百姓淳朴,却也彪悍。其中有不少人是西宁守军的家眷。我们用他们,就要避免发生意外。

将一个大作坊,分成无数个小作坊,就是这个目的。

我们没办法亲自灌输所有的作坊,只能通过招募管事,让他们帮我们管。

但管事的当中,良莠不齐。

有不贪心的,也有贪心的。

若是因为他们的贪心,压榨百姓过甚,引起了百姓不满,引起了暴动,那就不好处理。

大作坊的管事若是出现了问题,那我们整个作坊都会被百姓们掀翻,纺织生意根本就没办法做下去。

可若是小作坊的管事出现了问题。

我们只需要处理了这个小管事即可。

却不会影响我们的纺织生意。”

刘亨恍然大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寇季淡然道:“以后你差人多关注关注自己的生意,就知道了。”

刘亨认真的点头。

寇季提醒道:“别动用皇城司的人。皇城司的人,那是官家的人,不是我们的私属。”

寇季没有把话说透,但刘亨已经明白了寇季的心思。

公器私用,要不得。

特别是皇城司这种特殊的衙门,就更要不得。

每私用一分,就会折损一分官家对你的信任。

等官家对你的信任折损完了以后,你就必然会被官家罢官去职。

就在刘亨纺织作坊的生意惊叹不已的时候。

李昭亮策马从队后赶到了队前,见到了寇季,张嘴就喊,“快……把你的棉衣给我一件……”

寇季听到这话,乐了,“你不是不要吗?说棉衣太臃肿,影响你作战,还不如皮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