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巾往脸上抹。

汗巾硬梆梆的刮的他脸疼,他扔下了汗巾,冲着门外大喊,“来个人,给我换一盆热水。”

院子外的仆人听到了寇季呼喊,赶忙进了院子,帮寇季换了一盆热水。

寇季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坐在房里发呆。

良久以后。

寇忠匆匆进了院子,禀报道:“小少爷,府上的大夫说,张华那厮胸口的刀伤溃烂了,需要刮去烂肉,重新敷药,等到新肉长出来以后,才能恢复如初。

大夫把他留在了医堂,说是诊治好了以后,再给您送过来。”

寇季目光幽幽的盯着寇忠身后。

寇忠一愣,猛然回身,就看到了脸色惨白的张华,站在他身后。

他吓了一个哆嗦。

但也仅仅是一个哆嗦,并没有太多过激的反应。

寇忠皱着眉头道:“你不是应该在医馆里待着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寇忠心里有些不悦,他才跟寇季说了,张华在医馆养伤,张华就出现在了寇季面前。

这不是打他脸吗?

张华略显呆滞的道:“小奴的伤势不要紧,小奴急着赶过来伺候主人。”

寇忠眉头皱成了一团,寇季也略微皱了皱眉。

寇季吩咐道:“从今日起,你改名叫做张元,先在府上做一个抬泔水的杂役,以后我需要用你的时候,再召你。”

张华规规矩矩的向寇季一礼,呆呆的道:“多谢主人赐名。”

“下去吧。”

寇季摆了摆手,张华退出了寇季的卧房。

寇忠沉吟不定的问寇季,“小少爷,这人是不是废了?”

寇季思量道:“那倒未必,此人跟旁人不同,奸猾的很。你背地里派个人盯着他,他若是有异动,你就派人告诉我。”

寇忠意外道:“小少爷的意思是,此人刚才的模样,有可能是装的?他明着投靠小少爷您,背地里有可能会反复?”

寇季缓缓点头。

寇忠沉声道:“那老仆得派个机灵的好好盯着他。”

“理应如此!”

寇季说了一句。

寇忠想要告退,刚准备拱手施礼,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小少爷,这人看着也没什么特异之处,为何你如此看重他?

他在乡间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才名,可拿到了汴京城,根本不够看。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投效在咱们府上的那些读书人,学问也比他好。”

寇季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此人特异之处,不在文采,而在心计。”

寇忠意外道:“小少爷是说,此人有异于常人的心计?”

寇季缓缓点头。

寇忠若有所思的道:“真要是如此,小少爷到也可以收服他,留在身边,做一个长随。”

寇季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想法。”

寇忠认真的道:“不过此人有反复的可能,不如小少爷把他交给老仆,老仆调教他一二,一定能让他乖巧的跟在小少爷身边。”

寇季愕然的盯着寇忠,惊奇道:“你还有这手段?”

寇忠不好意思的道:“老仆跟随老爷多年,过手的仆人、丫鬟,少说也几千人。若是没点手段,如何能压服他们?

以前的时候,这种脏事,老仆不敢拿出来污了小少爷的耳朵。

如今见识了小少爷的手段,了解了小少爷的心思,老仆这才敢在小少爷面前提及。”

寇季翻了个白眼,嚷嚷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手段,就应该如实告诉我。省得我想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寇忠陪着笑脸道:“小少爷教训的是。”

寇季瞪了眼寇忠,道:“人我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手段,尽管施为。如果调教的不好,我用的不顺手,小心我打你板子。”

寇忠咧嘴一笑,“小少爷您就瞧好吧。”

寇忠也没说什么自夸的话,拱了拱手,退出了寇季的卧房。

他这是有足够的自信,才会有如此做派。

作为一个跟了寇准几十年的老人,他要是没点手段,早就被人给坑死了,还能留到现在。

平日里他不愿意显山漏水,那是因为府里的仆人中,没人能撼动得了他的地位。

一旦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一定会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雷霆手段。

寇季瞧着寇忠离开的背影,吧嗒着嘴,感慨道:“府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平日里没在意,所以发现不了。以至于错过了许多的人才。

若是张华最初入京的时候,就交给寇忠调教,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为了我的得力助手了。”

感慨过后,寇季就在卧房里装死狗。

直到寇准从宫里回来以后,他才离开了卧房,直奔正堂去见寇准。

等寇季到了正堂以后,就见到寇准手里捧着茶碗,面色阴晴不定的坐着。

寇季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