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沧州之后的李泽忙成了狗.

军队经历了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行军和作战之后,已经急需要休息以及重新整编,李泽只给了他们十天时间,因为接下来他的军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特别是骑兵,更是只有五天的休息时间之后便要重新启程.

候震被李泽紧急征召到了沧州,这位五十出头的老人家骑着快马一路颠簸而来,一身骨头架子险些便给颠散了,见到了李泽的时候,脸色灰败,颓废之极.

“候公辛苦了.”李泽也不客气,挥挥手便让李泌端上了一杯参汤.

参汤下肚之后,候震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几分红润.

“紧急召你过来,是沧州需要你.”李泽开门见山地道:”我准备让你担任沧州刺史,你觉得如何?”

候震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半年之前,他还是被李泽劫持威胁而不得不迁移的鱼肉,但去了武邑之后,先是担任了县令,而现在,武邑县令这个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呢,却又被任命为沧州刺史了.

“公子,这,这太突然了,属下怕做不好.”候震讷讷地道.能当官自然是好的,但在武邑当了这么久的县令之后,候震也很清楚,在这位小公子麾下当官,那是真的不容易的.

“沧州需要稳定.”李泽挥手打断了候震的话:”沧州下属的县治,绝大部分都是传檄而定,那些官员,也是绝大部分都要留用的.候公你原本就是德州大家,在横海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由你来担任沧州刺史,可以稳定沧州人心,特别是那些各地官员以及豪强地主的心.只有稳定下来了,我们才好继续做别的事情.”

候震连连点头,敢情并不是因为自己本事大,而是自己的身份现在正好被公子需要而已.

“你在武邑任县令半年之久,对于我们的各项政策已经是相当熟悉了,如何做这个刺史,你自己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李泽接着道.

“公子,沧州新平,武邑所施政策,如果立即在沧州实施,只怕会引起动荡.”候震有些担忧地道.

“我知道.”李泽点头道:”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们在武邑那些政策,暂时不会在沧州推行,你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我们离开的日子里,保持沧州的稳定就好,等到我办完了成德的大事,那时候,再来推行也不迟.”

“是,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候震这才放松下来.

“陈长安任沧州别驾,我会留下五百甲士,二千府兵驻扎沧州.”李泽转头看向另一边肃立的一员武将陈长安,他是陈长平的二弟.

这个当初在横海治下活不下去铤而走险的草寇,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一个逃往武邑的行动,让他在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完成了从土匪到官员的巨大身份转变,而且这个官员还不是一般的小官,而是一州之别驾.

作为最早加入李泽集团的外面人,他深知李泽集团的政治构架.他这个别驾,可不是唯刺史之命是从的别驾,而是是可以与刺史分庭抗礼的一州巨头之一.

刺史,长史,别驾,是李泽构想中的治理一州之地的三驾马车.刺史虽然统掌大局,但长史与别驾却能对其形成有效的制衡,刺史更是不能对军权有染指之意.

“遵命!”红光满面的陈长安声音洪亮地抱拳领命,于他而言,这可真是衣锦还乡了.

“吴进.”李泽看向另一个青袍书生.

“属下在!”吴进向前一步,一丝不苟地向李泽行礼:”社长有何吩咐?”

李泽微笑地看着吴进,这人是一个秀才,却是一个非典型秀才.本来家境尚可,家里供他读书一直考到了秀才,但是一场剧变,让他从一个小康之家,沦为了赤贫之士,从此不得不放下书本,辛苦躬耕为生以此奉养躺在床上的父母.

义兴社的兴起,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是第一批加入义兴社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秀才,就更得到了杨开的看重.他也是第一批拿到义兴社铜牌的人,现在是义兴社的讲师之一.曹璋现在负责义兴社理论的整理成形并且对那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宣讲,而吴进,针对的却是普通百姓.

他的工作,成就斐然.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沧州的长史了.”李泽道:”你是我义兴社培养出来的第一批人才,在长史位置之上,不但要协助刺史做好沧州民政,更要让义兴社在沧州落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属下必不负社长所托!”吴进干脆地拱手领命.

“很好.”李泽看向候震:”候刺史,这样沧州的核心班子就算是搭起来了.以后你们三人戮力同心,好好地将沧州经营好.”

候震,吴进,陈长安三人彼此抱拳一揖到地.

“好了,你们下去吧,相信你们现在一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商量,很多的事情要做.”李泽笑道:”白明理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有什么疑惑难解的,不妨去问问他.这位地头蛇,沧州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