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这一段时是,主要的任务就是谈话。

与各色人等进行谈话。首先要找的,自然就是各地的封疆大吏。当然,一个一个地谈,李泽也没有如此的精力,只能一批一批的谈。当然,这样一批一批的人也是经过了精心的组合与安排的。

像丁俭与钱彪,二人的出身其实都差不多,一个是鄂岳世家豪门,一个是荆南世家豪门,现在又都是新大唐的一方重臣。

“今天我找你们来,就是随便聊聊。”李泽笑着道:“什么都可以聊,什么都可以说。”

说是随便聊,但钱彪自然不会抱着一个随便的心态,事实上,李泽做为新大唐实际上的统治者,他们这些人做为坐镇一方的重臣大吏,随便说一件事,只怕都关系着国计民生,关系着未来的政策走向,怎么可能是随便聊聊呢?

相比起钱彪,丁俭却是要从容得多,毕竟他进入新唐体系已经多年,从一个李泽的反对者,慢慢地成为李泽的拥护者,到现在成为铁杆的拥甭,荆南不费吹灰之力便纳入到了新大唐的体系当中,一系列的国策在荆南被强势推行,都离不开丁俭与丁家势力的推动。丁俭,已经被李泽系所接受。

而钱彪,却还只是一个新来者。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钱彪却更加容易地接受新大唐的所有政策。

原因无他,因为钱氏,实际上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庞大的钱氏宗门,已经被朱友贞杀得差不多要绝种了,仅仅剩下了钱彪这一系大猫小猫三两只,要钱没钱,要地没地,直接一点说,就是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所以他可以很愉快地拥抱新大唐的所有政策,并对过去的豪门宗族进行毫不留情地打击。

我没有了,你们还想拥有?

没门儿!

而丁俭在荆南实行的却是一种改良。

丁俭在河中的改良实际上是已经失败了,最后大开杀界的他,其实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回到荆南的改良之所以看起来成功了,那是因为丁氏、白氏本身就是荆南最大的豪门宗族。

分家,分田,解放奴隶,减租减息,这些政策看起来是实行下去了,但实则上在荆南,宗族势力仍然是极其庞大的。而在整个湖北,便分成了两大块,荆南部分,宗族势力的影子仍然若有若无,而在鄂岳一带,宗族势力却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丁俭任湖北总督,大唐新政当然能得到实施,但换一任总督,可就不见得能有这么顺风顺水了。

对于这一点,李泽清楚,丁俭也清楚,这肯定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怎么解决,现在李泽是将权力交给了丁俭。

现在荆南仍然是抗击益州,与朱友贞势力作战的第一线,很显然李泽不想现在这里乱将起来,可是一旦到了以后,益州朱氏被击灭的话,丁俭还没有解决掉这些问题,只怕他这个湖北总督就要换个地方任职了,而新去的总督必然是带着某种使命去的。

说不定到时候,便又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而丁俭解决这些问题的时间,便是在大唐彻底击败益州之前。

闵柔的左领军卫在秦岭之中进展顺利,五条出秦岭的通道,已经被打通了三条,预计在秋后,剩下的两条通条也会彻底地被唐军掌握,一旦左领军卫数万大军出了秦岭,就会对汉中发起进攻,解决掉益州的这个出口。而拿下汉中之后,襄阳必然也会重新回到大唐的怀抱,到时候,益州除了退守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丁俭沉默着没有先说话,今天这几场参观,事实上他已经有所悟了。

钱彪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但他却是一个光棍,所以干脆利索地开口了。

“李相,今天参观的这些厂坊,却是给我以极大地启发,接下来在湖南我要做什么,我心里已经有了数。”

李泽笑道:“钱总督不妨细说一下。”

“朝廷之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发动对南方联盟的总攻,一来是因为朝廷财政之上有困难,打不起仗了,二来,却也正如屠大监所说的,南方唐人,那也是唐人,如果能先夺其心,那么以后在战争发生之后,我们便能以摧枯拉朽之势,轻而易举地击败那些地方割剧势力,把损失,当然,包括我们的损失以及南方地方上的损失,给降到最低。”钱彪道。

李泽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现在东北三个行省虽然拿下了,但想要把哪里开发起来,让哪里焕发崭新的生机,需要大量的投入。在西域,从军事上来说,我们已经彻底掌控了,但那里情况比内地复杂了太多,民族林立,彼此之间的矛盾极深,现在只不过是靠着我们强悍的军事力量威慑之下,才保持着表面之上的平静,下面却是暗潮汹涌。而解决这些的办法,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发展那里的民生,改善那里的百姓的生存生活条件,这也需要大手笔的投入。耶律逢泽去了西域,与薛平达成了一揽子的投资协议,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吧?”

钱彪点了点头:“知道,耶律逢泽准备在西域大面积地种植棉花,修建棉纺厂等。这些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