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没有能跟着去,被老夫人拘在了家里,眼睁睁的看着沈安陪着吴氏准备出去。

他拼命给沈安使眼色,大抵是想让他多说左珍的好话。

“该说的他都说了。”

老夫人看着大孙子,有些头痛的道:“为了你的亲事,家里不得安宁,如今我也累了,就看这一趟吧。”

王雱博览群书,所学甚多,大抵能让正常人产生我是个傻瓜的那种聪慧。

他于佛道都有些研究,此刻默默祈祷着。

“……南无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

老夫人听了半晌,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求谁呢?”

王雱随口道:“孙儿是求佛祖和道尊。”

老夫人气得差点仰倒,骂道:“佛祖和道尊是对头,你一起求了,他们谁会理你?”

王雱一脸正色的道:“孙儿两个都求,说不定会更管用。”

这个孙子算是没法救了,“那你怎么知道是谁在保佑你?”

老小孩老小孩,老夫人童心一起,就逗弄了一下大孙子。

王雱正色道:“好消息来的时候,孙儿若是念佛,那便是佛祖保佑。若是念的道尊,那便是道尊保佑。”

童心满溢的老夫人被大孙子的话气得不行,急忙双手合十:“孩子不懂事,佛祖勿怪,佛祖勿怪。孩子不懂事,道尊……呸!”

老夫人发现自己双手合十不对,就拍了大孙子一巴掌,然后稽首,“孩子不懂事,道尊莫怪,道尊莫怪。”

王雱摸了一下后脑勺,又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于是佛祖和道尊不断被提及……

……

沈安带着牛车到了那条小巷子,吴氏看了看,问道:“可是这里吗?”

“是。”

沈安指着右前方的那个小店铺,低声道:“您看,那就是左珍。”

吴氏掀开帘子,仔细看着那个女人。

此刻生意不错,左珍一人忙里忙外,很是辛苦。

“左娘子,这鹌鹑怎地小了?”

有人在刁难。

左珍抬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哪小?”

男子举起鹌鹑,“看看,这腿小,这翅膀小,这身板小……处处都小。”

“那便还回来,我退你钱,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了,来了我也不会卖给你!”

这些鹌鹑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只大小差距不大,这几年从未有人说过鹌鹑小的事儿,可见左珍的用心。

男子本是想调戏一番,可没想到左珍却很果断,他调笑道:“何必呢,某明日……哎哎哎!”

左珍一把抢过油纸包,然后低头拿了铜钱放在前方,“自己拿走,我记住你了,此后不会再卖给你。”

她又忙碌了起来,男子站在边上,有点羞刀难入鞘的滋味。他见左珍脸蛋微红,竟然颇有些姿色,就吞了一下口水,走近说道:“钱不钱的只是小事,某家中颇有些钱财,你若是愿意……回头家里就腾个房间出来,你也无需去向大妇磕头,自得其乐,岂不更好……”

小妾归正妻管,这话说的很轻浮,大抵就是找个长期女妓的味道。

男子说完很是得意,左右看看,觉得这些蠢货只知道吃,而不知道美人难求的道理,都是蠢货啊蠢货!

等某把这个女人带回家中,日夜享受,想吃炸鹌鹑了还能让她下厨做羹汤,岂不美哉?

他正在得意,却发现周围的客人都在往后退。

牛车里的吴氏叹息道:“女人不好过啊!她这般……每日都会有人来纠缠,她可怎么办?”

沈安说道:“您看着就是了。”

吴氏点头,一手掀开帘子,一边看着。

就只见左珍放下大筷子,右手在案子底下捞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提,竟然提了一根棍子出来。

呯!

左珍奋力一棍打在男子的额头上,他正在得意,顿时就被打傻了,只觉得眼前全是金星。

“哦……”

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

这人竟然敢调戏左珍?

这些老客户都知道左珍的后台板扎,那位以德服人的沈县公在罩着她呢,谁敢调戏她?

哦,有一个,那个小子整日就来帮忙干活,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看上了左珍。

呯!

男子终于还是倒了,左珍继续炸鹌鹑。

“好一个烈性女子。”

吴氏看到这里不禁悚然动容。

这年头的女子不容易,一个人出来讨生活的更是艰难。

遇到这等事咋办?

顶多笑一笑,为了生活忍辱负重罢了。

可左珍却烈性,一棍子就把调戏自己的男子打晕了。

好一个女子啊!

吴氏不禁生出了些欣赏之意来。

“那人莫不是死了吧?”有人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