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不容易,经济上不可能对输出。

否则就算是赵允让答应了,后续全府的人吃糠咽菜的怒火也会让那人喷血。

而另一条路就是请赵允让出面调和。

可赵允让的面子却不能这么用。

这么说吧,赵允让的面子不能用在这等地方。

第一王氏嫁进了郡王府,就不再是王家人了,此刻损郡王府而安本家,那就是里外不分。

第二赵允让就算是能说动曾公亮,那也只是宗室的面子,然后……

然后就再也没了。

此后他就成了个厚颜无耻的宗室长者。

所以这个问题不能丢到赵允让的身前,那是让他为难。

那就是不孝!

高滔滔心中为难,正想婉拒时,王氏霍然起身道:“罢了,不为难你。”

她黯然而去,可高滔滔却坐蜡了。

那些妯娌纷纷起身,有人说道:“这是遇到难关了,可谁能帮她?”

“咱们也想帮,可这是舍命的事啊!”

大家的交情没到那个地步,我不可能舍命去帮她。这话很是理直气壮,无人能反驳。

而且五千多贯,这个窟窿大的能补天了,姐们,你保重吧。

五千多贯是个什么概念?

普通人家可以去当奴隶。

小康之家也可以去上吊了。

富贵之家也得跪了。

五千多贯相当于在内城的好地方买一座宅子。

内城的宅子一般人压根就买不起,所以也就是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的话,欠下这等债务就可以飞升了。

高滔滔坐在那里,妯娌们缓缓从她的身边走过,目光中带着怜悯。

先摆功劳,咱救过你儿子。

然后再黯然说不为难你……

这个……

不为难你?

我信你个鬼!

你这是道德绑架!

——我家都过不下去了,你作为欠债的人,是不是该伸手了?

你不伸手也没关系,以后那名声可就烂大街了。

——老娘救了她儿子,结果遇到难关后,这女人竟然袖手旁观。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黄鹤楼上看翻船的精神!

不要脸!

无耻!

然后高滔滔的名声就臭大街了。

这是逼迫。

王氏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看着铜镜。

女仆在身后把她的发髻打散,然后找来篦子,一下下的梳着。

王氏的头发乌青,而且顺滑。

女仆梳理了一阵子,然后把篦子上的脏东西清理了一下,开始给她扎头发。

“娘子,五千余贯,那边怕是没办法吧……”

王氏闭着眼睛,淡淡的道:“家里都成那样了,曾公亮家还是不依不饶,奈何?这等时候就是生死存亡,我不想为难她,可家里的事却在为难我……我无能为力,那么只好委屈她了。”

女仆叹道:“可十三郎那边也没什么钱啊!”

赵宗实的身上有官职,虽然只是荣衔,但薪俸却是有的。

可那些薪俸大部分都进了郡王府的账里,赵宗实当初的举动被人夸赞了一下,只是苦了如今的妻儿。

所以说赵宗实那边大抵没什么钱,五千多贯……那是做梦啊做梦。

所以女仆才不解。

王氏的目光定定的看着铜镜,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淡淡的道:“十三郎有五成的机会进宫……他若是出手,曾公亮自然会息事宁人。”

……

高滔滔回去了。

唢呐在他们的居所里回荡着,很是喜庆。

赵宗实一犯病,唢呐必须要在场。

而且情绪一旦不大好,唢呐就是最佳的预防手段。

所以这里隔三差五就会传来唢呐的声音。

从刚开始的宽容,到后来的不耐烦,郡王府的那些人并未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觉得太吵了!

可高滔滔却觉得声音不够。

没有欢庆的声音,怎么能登上那至高的地方?

她低声道:“官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赵宗实睁开眼睛,微笑道:“可是有难事?”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加之成亲多年,相互之间太熟悉了。

高滔滔的眉间多了兴奋之色,可双拳却紧握着,可见是难事。

高滔滔低声道:“那个……王氏家里有些难处,关乎曾公亮家,官人……”

赵宗实的眸色淡然,“曾公亮看似老好人,可却有城府。若是公事为夫可以去问问。”

高滔滔的眸色一亮,说道:“是私事。”

公事都能过问,私事应该更不在话下了吧?

高滔滔心中欢喜,可赵宗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