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鼎力士?”

乍听此言,王烈却大笑起来,道:“‘扛鼎力士’乃是用秘药培炼,金砂灌体,玉液溶身,天星锻打,非大门大派不能为之,在下何德何能,哪里来那么好的造化。”

见艾仲文面现疑惑,王烈得意洋洋的一把扯开上身衣物,只见无数扭曲弯转的蝌蚪状金色符箓烁烁而动,爬满了他的背后前胸,山道的空地前一时间金光灿灿,霞映生辉。

艾仲文面色一变,低呼道:“金纹符书?”

王烈傲然一笑,道:“不错,正是我广源派的金纹符书!”

艾仲文看了看张衍,嘴唇翕动,眉宇中现出了一丝忧色。

金纹符书是研磨过的五行神沙用秘法药液浸润,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掺入灵贝玉液,再七七四十九天制成金墨,由法力高强的仙师一笔笔在受法之人身上画出金阙符箓,如此一来,可将此人的修为生生拔高起码一筹。

由于同样使用五形神沙,气息相近,所以艾仲文会将他误以为是“扛鼎力士”一流。

王烈目光转向张衍,他神情暂且缓和了几分,开口道:“张师兄,你如今修为不过只是‘凝元显意’,在下借助符书修为已堪比‘元成入真’之修士,身坚若铁,骨壮如象,血似奔河,气力是你两倍有余,与我对阵,你绝无胜算,但我见你在技击一道上造诣非凡,你我拼斗起来必是两败俱伤,不如你就此退去,我也不为难于你,你看如何?”

先前互换了一拳,王烈看出张衍也不是易于之辈,虽然自身实力在张衍之上,但是真打起来未必有十分胜算,所以心中并不想和张衍死斗,能够和气收场那是最好不过。

张衍听了他这番话,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王烈感觉似乎受到了羞辱,恼火道:“你有甚好笑?”

张衍收住笑声,双目直视王烈,道:“门派荣誉系你我与一身,岂能以游戏视之?王师兄竟妄想以言语退我,岂非可笑?”

王烈眼角一跳,有心反驳一时却找不到措辞。

“王师兄,原先我还当你是个人物,可是我适才发现,你对敌没有必胜之念,没有必破之意,更没有必杀之心,你又何谈胜负?”

张衍声音越来越大,语声中自有一股一往无前,风云卷荡的气势,“王师兄所言不过激起我心中死斗之念,你若想闯过此山门,除非自张某尸身上跨过,今日局面自是有进无退,唯有背水一战!看拳!”

张衍说完之后一声暴喝,一步踏出,地下石砖“咔嚓”一声被他踏断,仿佛惊雷乍起,带着无双气势瞬间跨过丈许空间,一拳直直轰了过来!

王烈先被张衍几句言语说得又愧又恼,冷不防对手突然出招,他一时间张衍被气势所慑,不免心慌意乱,手足失措,竟比梁栋还要不如,匆忙间不知是进是退,只是勉力伸手挡在胸前。

须臾间,张衍已然窜到咫尺之内,他一拳打出,正中王烈手臂,却如撞上了一堵厚墙。

张衍目光一厉,王烈的确力大,匆忙之间居然没能即刻突破,但此等大敌,自己只有一击机会,此时已经万万不能后退!

他额头青筋暴起,调集全身内气齐聚一拳之上,务要一击建功!

就在他周身内气一空,体内虚荡的时候,腹下丹窍骤然一开,元气如潮水般奔涌出来,腹内热气蒸腾,如煮沸汤,只觉有浑身上下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想要宣泄出去。

张衍又是一声大吼,硬生生将这一拳打了出去,用力之大,竟然凭空发出了一声爆音。

砰!

一拳之下,王烈臂骨断折,前胸内凹,口中狂喷鲜血,双脚离地而起,仰面向后栽去。

张衍身形跃起,不待王烈落地,一把扣住颈脖,膝盖顶住对方小腹重重撞向地面,再顺势将其压在身下,接着一拳又一拳轮番猛砸其头部,初时王烈还举手招架,后来意识逐渐散乱,丧失了抵抗,只闻砰砰击打之声不绝于耳。

山道石板因为与王烈后脑与反复撞击,竟然被砸出一个碎石小坑,可以想见张衍用力之大之猛。

打到最后,王烈气息奄奄,张衍犹不放心,又将他四肢关节卸脱,这才缓缓站起,却发现虽然只是片刻交锋,自己背后竟然已是汗透重衣。

这一系列变化艾仲文看得目瞪口呆,平时张衍一派温文儒雅,没想到暴起伤人时却凶烈无比,宛如扑食猛兽,就连站在一边观战的他也感觉到身体僵硬,冷汗涔涔,看着已经人事不省的王烈,他忍不住颤声道:“师兄,同道切磋,何须如此?”

张衍不以为然地说道:“艾师兄,需知打虎不死,反受其害!今次我不伤他,他必伤我!”

前世末日世界,明明对手已经重伤垂死,却因一时疏忽又被逆转翻盘的例子简直举不胜举,他哪里敢粗心大意?宁可多费一番手脚,也不愿给对手留下哪怕一丝机会。

艾仲文勉强接受张衍解释,只是刚才张衍暴起发威时的景象仍然令他有些不适。

张衍看了看此刻满脸鲜血,气若游丝的王烈,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