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余子游下的手害人,顿时林延潮的四名小伙伴都是不淡定了。

侯忠书大骂道:“好啊,此人竟然指示人陷害宗海,真是狗娘养,我等一定不要放过他。对了,他为何会害宗海来得?”

听了侯忠书这么说,黄碧友没好气地道:“真是的,你连余子游他是谁都不了解,你还骂他做什么?”

林延潮在旁道:“碧友说得不错,骂他的人都不了解他,但了解他的人一定会想打他。”

众人都是大笑。

陈行贵道:“宗海,你想怎么整他?说来听听。”

林延潮问道:“我差点将此人忘之脑后了,但没料到他还记得书院里的仇。对了他近来如何?”

陈行贵道:“碧友,正好知道。”

黄碧友点点头道:“我正好与陈世璧颇有交情,他与余子游交好,故而他的近况,我颇知一二。余子游去年府试落榜之后,没有回古田老家,而是直接在省城读书,记得宗海你中了秀才那日,他与相熟之人面前道,一个文贼也能进学中得秀才,我等寒窗苦读十年之人,书都是白读了。不过此人在同窗中,早已是名声扫地,大家都没有相信就是了。”

张豪远不屑地道:“此人心胸也就如此了。”

“除此之外呢?”林延潮问道。

“对了,就是听林世璧说,余子游初时留在省城读书时还很刻苦,但后来却忍不住省城花花世界的诱惑。恋上了一个叫徐长君的清倌人,几乎日日都去捧他的场,在她身上费了上百两银子,却连床沿都没摸着。最近余子游因要考府试。这才少去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陈行贵问道:“宗海,你要怎么整治这余子游?”

张豪远道:“他是要坏你前途,这等人不必留手。”

“是啊,是断手?还是剁脚?林相公,你吩咐一句,咱们弟兄。就给你去办。”陈济川亦是道。

黄碧友连忙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读书人,不玩这一套。”

“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换了咱们什么事不能打打杀杀解决,非要来吵吵闹闹的,像个娘么。”陈济川不屑地道。

林延潮点点头道:“你们不必再说了。我已有办法了。”

潭尾街,一间档次颇高的青楼门前。

余子游与几个读书人嘴巴里咀嚼着槟榔,手里拿着生烟袋,走出了大门。

老*鸨在门外喊道:“几位客官,赶明儿再来啊!”

“算了,算了。你家陈长君太不近人情了,连手都不肯拉一下。整日只能弹曲儿,早知如此咱们几个,还不如去街头听十番呢。”一名读书人道。

老*鸨赔笑道:“君儿是清倌人啊!只卖艺不卖身的!”

“什么卖艺不卖身?咱们找承欢楼那个几个红倌人,她们既卖艺也卖身,至于你们家君儿,还是等她梳拢的一日,你再知会咱们几个一声。”

老*鸨又是连连道歉。

这几人走了一段路,一人道:“余兄。我看此徐子君是故意吊着你!耗你的银子。”

余子游听了咬牙切齿道:“这**,看我得到你的人后,再怎么收拾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余兄何必呢?”

“余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余子游冷笑道:“算了,眼下我正在府试,待我中了秀才后,再来看这女人的嘴脸。”

“不错,有了功名,什么女人得不到。”

“余兄,真才是大丈夫的气度,在下佩服。”

“散了,散了,咱们府取之后再见吧。”

当下众人在桥头散去,余子游将嘴里的摈榔吐掉,正欲回古田会馆,这时有一名丫鬟模样的人追上来道:“余公子请留步!”

余子游转过头来,见这丫鬟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丫鬟笑着道:“我是君儿姑娘身旁的丫鬟馨儿,余公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余子游见了却记不起对方,但想到是君儿姑娘身边的丫鬟,当即改颜相向道:“原来是馨儿,不知有何事?”

那馨儿丫鬟当下道:“君儿小姐让我告诉余公子,徐妈妈要讹你的钱,让你别在她身上费银子了。”

余子游初时还有些怀疑,听了馨儿这么说,顿时感激地道:“君儿小姐一面心意,在下心领了,但余某日夜思念君儿姑娘,纵然散尽千金见君儿姑娘一面,又有如何?但盼馨儿姑娘,将余某这一番话告诉君儿姑娘,如此余某感激不尽。”

馨儿姑娘点点头道:“如此啊,也不枉费了某人对你一片痴心了!”

余子游闻言大喜,颤声道:“馨儿小姐,你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馨儿白了他一眼道:“好话只说一遍,没听见就算了。”

余子游激动地道:“我的好馨儿,乖馨儿,求求你再告诉我一声,听了这一句,我就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了。”

馨儿哼地一声道:“还算你有些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