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他颇有考较的意思。

毕竟,此番欧阳志亲自去了辽东,那么自己给他一次陈述己见的机会,且看看欧阳志是否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欧阳志没有急于回答,而弘治皇帝也不急,他就喜欢这种说话过脑子的人,不,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欣赏极了。

那等说话不过脑子,凡事都脱口而出,不计后果的,简直就不是东西。

大臣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人们对朝廷的看法,更是关系到了黎民百姓的福祉,岂可随意?

接着,欧阳志徐徐的说出了一句话:“臣去辽东,只有一个感触,辽东的军民百姓们……太苦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志眼里竟有些湿润。

“……”

弘治皇帝心头一震,目光定定地看着难得露出了一点点动容的欧阳志。

这其实是他给欧阳志的一个机会,他曾召见过很多年轻有为的大臣,希望能看他们有何独到的见解。

每一个人,似乎都想极力抓住这个机会,因而侃侃而谈,天花乱坠,为了在陛下面前,显出自己才能和学识,之乎者也,或是大谈国家军政,其中有人回答的好,有人回答的不好,有人的见解更是独到,弘治皇帝也曾欣赏的颔首点头,对有一些人的印象,定格为‘大才’。

可无论是哪一个回答,都没有如今日欧阳志的回答更令弘治皇帝震撼。

辽东军民,太苦了。

真是君子啊,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在皇帝面前的表现,说什么高屋建瓴的话,而是第一个反应,关注起辽东的军民,这份情怀,非人所及也。

再往深里想,这一句话,又何尝不是别具智慧呢?

辽东的问题,本质在于人烟稀少,人烟稀少的本质,不就是军民们太苦了吗?他们活着都艰难,却还要抵御鞑靼人,何其苦也,这既是在为奋战在锦州的军民们请功,也是一下子点出了整个辽东问题至紧要的要害。

弘治皇帝眼里放光,这还是年轻人吗?这何尝只是一个区区的小翰林啊,其仁心、其聪明才智,在自己所见的年轻人中,堪称妖孽一般的存在啊。

“卿家所言甚是。”弘治皇帝道:“卿乃爱民之人,卿乃状元出身,尚且关怀黎民百姓,实是难得,可见卿读书读的好,真正融会贯通到了圣人的真谛。”

欧阳志倒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对呀,自己现在可是在面圣呢,哎呀,有一点点小紧张呢。

不过……似乎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总算,见陛下对他满脸欣赏,倒也令他平静了下来,他缓缓道:“臣愧不敢当。”

自始至终,他只简洁的回答了区区几句话,而且每一句话,都是寥寥数字。

可弘治皇帝已经足够的眉飞色舞了,不骄不躁,又不急于表现,心里只想着辽东军民,却不想着自己,这已不是高才这样简单,简直是大臣的模范啊。

他满心的欣赏,当即拍板道:“传旨,记下翰林修撰欧阳志,此君子也,才智非凡,有军政之才,朕览翰林上下,无人可及,忠厚如此,世所罕见,敕翰林侍学,入待诏房御前听用。”

那一旁记下的小宦官,心里震撼无比。

这位修撰的屁股还未坐热,就直接升侍学了,这是从从六品直接成为了正五品,翰林院中的正五品啊,再熬几年资历,岂不成了学士?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另外还赏赐了一个通议大夫,这虽是文官的‘爵位’,没什么用,却也是一种殊荣。

真正可怕的,却是直接进待诏房,这是掌握诏书撰写,同时在皇帝身边,扈从听用的职责啊,譬如,以皇帝名义颁发的各种诰敕本应阁臣起草,但实际上一般性文件多由翰林代笔,这项工作有助于翰林官适应政务、加深阅历、加强对国家事务的熟悉,说穿了,他们就是大臣的储备人才。

翰林院是宫外的机构,大部分的职责,如文史馆之类,都是在宫外,唯独待诏房值班房,却是设在宫内,皇帝随时可能要召见,或者有什么事要询问。

因而……这翰林院中,最接近皇帝的,便是待诏房的翰林。

这欧阳志……的赏赐,其实对于清流而言,还是过重了,这岂不是再差一点,就要一飞冲天,将来要独当一面了?

…………

抱歉,太累了,今早起晚了,又花了点时间构思了一下,这章更晚了点,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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