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浑身上下,换发出一股尊者之气。

随即,他踏前了一步,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可知道龙泉观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行凶,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立即扭送顺天府,哼,此事,贫道要亲自过问,非要教尔等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道士们听了他的话,纷纷卷起袖子,不过是几个读书人而已,既然敢来行凶,那么有了张朝先撑腰,就只好打死勿论了。

倒是那王天保脸色一变,上前去,低声对张朝先道:“此人自称是方继藩。”

方继藩……

王天保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错愕。

方继藩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说过的,在京师,可是如雷贯耳哪,只是想不到此人竟跑来了龙泉观里胡闹。

倘若是这个人……那么……

王天保心里倒是有了警惕,寻常人即便是当场打死,那也无妨,可此人,可是南和伯子,若非如此,怎会如此嚣张?

所以……

张朝先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又如何,这里终究是天子脚下,是讲王法的地方,于是他冷冷看着方继藩道:“原来是方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方继藩笑嘻嘻地看着他,却还是翘脚坐在椅上,对这张朝先毫无一点敬意,淡淡地道:“噢,知道了。”

张朝先心里恼火,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哪!

可他还是安耐住火气,呵,别以为今日就可以算了,于是冷着脸道:“只是……龙泉观可不是方公子胡闹的地方,这龙泉观的门前那‘龙泉观’三字,还是成化皇帝御笔亲题,吾师普济真人,更是朝廷赐诰真人,方公子在此行凶打人,是确有其事吗?”

他心里想,就知道你会抵赖的,呵,只是这么多人看见,倒看你如何抵赖。

方继藩嬉皮笑脸地道:“对啊,是本少爷打的人,没错。”

“……”张朝先老脸一僵。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打了人,居然还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一丁点的羞愧和辩解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已经胆大包天到根本不知道王法为何物。

你还真以为龙泉观不能和你们方家论一论这是非,不敢和你们方家讲一讲理?

想到这里,张朝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这大笑声,令道人们更加振奋。

张高士就是张高士,如此气定神闲,看来今日这几人,是别想好端端的走出观中了。

众道士们,此刻都是同仇敌忾,毕竟他们久在龙泉观,还真没见过有人跑来砸龙泉观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朝先大笑之后,厉声喝道:“既如此,那么事情的是非曲直,也就一清二楚了,你既动手打人。而龙泉观也绝不软弱可欺,今日此事可就别想善了了,尔固然是功勋之后,可功勋之后又如何?如此肆无忌惮,若是不说出一个道理来,哼,贫道今日便替天行道,绝不放你们离开。”

张朝先自以为自己占住了理,这儿又是龙泉观,今日这事,决不能善了,想要了结,让方继藩的父亲来赎人吧。

何况在宫里头,若是太皇太后知道此事,也定会对龙泉观做主。

唐寅等人已冷静下来,此时也禁不住吓出了一声冷汗,见无数的道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自己等人,此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

方继藩却是大笑起来:“你叫张朝先?”

如此直呼张朝先的名讳,令张朝先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

“好,那么,本少爷就和你讲一讲道理!”方继藩悠悠然地看着张朝先,朗声道:“不过,张朝先,你站得这样高,本少爷昂着头看你,很不舒服啊。”

“什么意思?”这堂中的道人们都愤慨起来,到了如今,竟还敢如此嚣张,还真是不知死活。

“什么意思?”方继藩脸色平静,而后突然厉声道:“叫你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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