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初时,靖南伯曹变蛟、宁南伯王廷臣调任辽东,当时二人只余正兵营骑兵三千五百,新军五百,共马步四千人。

此时二人驻守义州,却是在抗击鞑虏的第一线上。

他们对清国动向当然非常关注,十七日时,当清国举国动员的时候,二人就有所察觉,立时派出尖哨夜不收前往哨探。十九日,二人认为鞑虏又可能大规模犯边,他们当机立断,立刻派遣塘马向辽东巡抚、辽东总兵、蓟辽总督等人示警告急。

二十日,清国倾国而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他们,他们再一次发出急报,而且在塘报上预估了自己的判断。

他们认为,此次奴贼出动的兵马,不会少于锦州之战时的人数。

塘马走后,两位伯爵下令义州城戒严,他们仔细巡逻城防,回到二人合用的府邸时,大堂上却来了一个突来拜访的客人。

“二位将军,我情报部已有确切的消息,此次鞑虏倾巢而出,义州远在后方,若困守此地,恐怕凶多吉少。大丈夫当留有用之身,此局势变幻之时,也不必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大将军更说过,两位将军若愿到漠南去,他定会倒屣相迎。”

说话的却是都护府情报部一位探员,他其貌不扬,放在人群中极易被忽视,但神情坚毅,语气坚定,似乎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他们这些情报部外出做间谍细作的人,无不是拥有钢铁般的意志。

听完这位探员说的话,曹变蛟与王廷臣脸上都露出微笑。

曹变蛟对王廷臣微笑道:“王兄弟,你认为呢?”

王廷臣爽朗一笑:“小曹将军,某还是那句话,大丈夫只要死得其所,马革裹尸又如何?”

曹变蛟微笑道:“某也是这样想。”

他对那位探员道:“这位壮士,请你转告永宁侯爷,曹某等誓与义州城共存亡,就有负他的期望了。”

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愧疚,轻轻道:“希望……还能有与王兄弟再见的一日……”

那探员暗叹一声,这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他心头涌起敬重,郑重道:“既如此,小人告退,二位将军珍重!”

他深深一拜,转身而去,他来到大街上,寒风雨雪中很多士卒冒雪巡逻,个个身形毅然,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对他们狠狠一垂首,就上了自己的马匹。

作为情报部精锐探员,他拥有三匹战马,他上了马,急奔出城,他看看天气,云浓如铅,看样子这雪还要下一阵。

他上了西山,忽然一凛,就见城池的南边呼啸而来数十骑,远远就阵阵野兽般的嚎叫。

看他们那精湛的骑术,闪亮的盔甲,探员喃喃说了句:“巴牙喇。”他看看雪地中长长的马蹄印子,再也不敢停留,最后看一眼风雪中的义州城,急马而去,很快隐没在风雪之中。

不久,越多的清军精骑赶到,尽是那种马甲兵与巴牙喇,他们搜罗四郊,特别扑杀斥候。

明军夜不收更是他们重点的打击对象。

二十日的这份塘报后,义州城就此与别处联系断绝。

……

清军大举入寇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特别二十日义州城送出塘报后,辽西各城相继戒严,锦州、宁远、山海关等处,都纷纷关闭城门,严守边防。辽东巡抚邱民仰,蓟辽总督范志完,一天数报,急向京师告急。

二十三日,驻守界岭口长城的明军夜不收发现关外的喀喇沁部似有异动,很快,他们更发现原营州地界出现了鞑子镶蓝旗的精锐哨骑。

二十四日,驻守冷口长城的明军夜不收一样发现鞑子正蓝旗的巴牙喇在外活动。

同日,喜峰口长城外面也出现他们的哨骑兵马。

二十五日,锦州、宁远等处报遮天蔽日的鞑子大军逼来,但奇怪的是,他们只在各城外扎营列寨,但并不攻城,更多是监视里面的守军。不过他们精骑四出,不断扑杀外出的塘马夜不收,使得各城消息传达困难。

同日,蓟镇总兵、蓟北侯杨国柱得到哨报,人数不下十万人的鞑子大军从锦州、义州等处西进,他们从塞外而来,目标赫然就是自己防守的蓟镇防线。

二十六日,尖哨夜不收报鞑子阿巴泰、济尔哈朗等人驻屯原关外营州中屯卫地界,他们密布哨骑,从西到新城卫,西北到红崖子山,都有发现他们的哨骑人马。

特别他们还有精骑布于以逊河边,似乎专门监视离红崖子山二百多里,靖边军在塞外的最前沿堡垒——镇胡寨。

奴贼大股逼来,杨国柱不敢怠慢,他亲率大军赶赴边墙,特别他判断破口主要处的冷口长城。

他决不能让这些野兽般的东西进入关内。

清兵入塞已经有多次了,崇祯二年、崇祯九年、崇祯十一年,每次都是血流飘杵,百姓惨不堪言。而且除了这几次大规模入塞,直逼到京师城下外,事实上还有崇祯七年与崇祯八年两次。

他们进犯宣府、大同、忻州、定襄等处,大肆劫掠,特别崇祯七年这次,因为曹文诏被调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