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归德府到处都是流贼,他们大部流向何方,老营何在,曹变蛟、王廷臣也难以判断确定。

流贼马兵众多,哨骑难以侦知他们具体动静,他们大股步骑,似乎往南直隶的徐州,凤阳府涌去,然有一些哨骑回报,他们大股兵马,又似乎仍停留在归德府境内。

这些可以先不管,具体探知的睢州、柘城、宁陵等处之贼,倒可以先行剿灭。

曹变蛟、王廷臣对自己部下战斗力都很有信心,当然,他们也有担忧之处,便是惧怕流贼会不会拥有火炮,毕竟密集的铳阵枪阵,最怕的,就是敌虏火炮轰击。

二人都有情报,闯贼每到一处,都很注意收罗火炮,传说是被永宁侯王斗打出的教训,一路东来归德府,他们有遇到流贼使用部分火铳,三眼铳,鸟铳等,不过未见军中携带火炮。

曹变蛟仔细询问李振珽,李振珽言闯贼攻打府城大半月,未见他们使用火炮轰击,倒是己方炮矢,轰毙不少流贼人马。

二人放下心来,初八日起,他们就开始清剿归德府各地之贼,雷霆横扫……

初十日,柘城。

“啊,官兵来了,是曹、王两位伯爷的骑军……”

平坦的旷野上,烟尘四起,三万多的流贼步军,皆面无人色的看着前方大地上,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铁骑,火红的盔甲,有若一片红色的汪洋。

看那排山倒海地的气势,很多流贼都是倒吸冷气,双脚哆嗦。

再看他们后方与两翼的马队,虽观官兵骑军直扑正面步阵,然尽已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放箭,放箭。”

列阵的流贼,只一些人,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或是一些人打了三眼铳与鸟铳,然见铁骑冲阵的威势。恐惧瞬间在各人心头蔓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平原结阵面对骑兵冲击的。

“啊。”

他们远远的,就射箭与放铳了。也不管打到没打到。

再看骑兵滚滚,如惊涛骇浪般冲来,他们瞬间就崩溃了,嚎叫着往回奔逃,将后方结为长矛阵的步军冲乱。然后整个步阵一片混乱。

“轰。”

潮水般的骑兵轰然撞冲入阵,将这些流贼的步阵,踏成一片片血肉模糊的胡同,再看那些贼人马队,已经远远的跑了……

十一日,鹿邑。

“啊,曹变蛟,曹变蛟……”

“是王廷臣……”

曹变蛟与王廷臣二人,率领营下骑兵,短短时日间。就扑灭了归德府境内多股流贼,他们麾下步兵,还有府城当地官兵,乡勇社兵们,只来得及跟在后面收罗胜利的果实。

形势一片大好,在连续扫平府西与府西南众多贼寇后,二人都认为,可以朝归德府东面,还有东南面流贼比较密集之处进发了。

十六日。

曹变蛟与王廷臣率麾下大军,朝夏邑进发。他们仍是骑兵开道,步兵跟随,聚集该处的,流贼步卒反少。马兵为多,不过二人合骑兵一起,达到五千余骑,很轻松,就击溃了流贼的马队。

崇祯十五年八月十七日,他们进入永城地界。

传闻这里是汉兴之地。秦末时汉高祖刘邦义释刑徒,斩蛇起事,以芒砀山为据,开创了大汉朝四百年的帝业,永城县城北面不远,就是有名的芒砀山。

此处聚集的贼骑更多,二人打散一股股的敌骑,又追击十数里后,忽然曹变蛟眉头一皱,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眼前情形,与当年的宁州之战何等相似?那一年,自己叔父曹文诏,就是陷入李自成的伏兵重围,力战而死。

看看周边形势,流贼马兵,不但是前方,甚至是两翼与后方都出现不少,他们一路冲杀,却未知,前后左右皆是贼骑了。

“停!”

曹变蛟猛然大喝一声,立时滚滚骑兵,停了下来,一些马匹,仍然不时打着响鼻。

王廷臣道:“小曹将军,怎么了?”

二人身旁的骑士,都是看着他们。

身为正兵营的骑士,他们个个有甲,身穿深红色的长身罩甲,头戴云翅盔,由于罩甲内中镶嵌甲叶,所以甲面上,还有密密的铜钉甲泡,各骑士两臂间,还有着臂手。

这些骑士,个个举止彪悍,因随曹变蛟等转战大同,陕西,辽东各地,他们来源复杂,有辽东人氏,有大同人氏,也有陕西、河南人氏,不过跟随日久,个个忠心耿耿。

他们分为杀手队与火器队,杀手队除弓刀手外,各类冷兵器汇合。

火器队则一色的三眼铳,外面包裹铁钉尖头,成为一个个三眼狼牙棒,燃放后,可以举起敲击敌头,当然,马上用三眼铳,命中率甚差,往往虚发,甚难讨准。

不过比起鸟铳,这些马上骑士用三眼铳已经习惯了,很多人马上放铳时,准头也不错。

曹变蛟眺望前方四周,凝重道:“王兄弟,我们不能再前行了……我们,可能已经中伏了。”

王廷臣疑惑地看看四周:“中伏,某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