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高呼:“大明威武,督臣威武,众军门威武。”

卢象升与他身后的杨廷麟都是看着王斗不住点头,杨国柱饱含风霜的脸上也是放光。

王斗勇猛能战,却不骄不躁,懂得将自己这个上官摆在前面,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他这份忠义之心,明知道有可能得罪陈督臣,仍是毫不犹豫,领军前来追随卢督臣。

有这样的部下,是卢督臣之福,自己之福啊。他更坚定了拉拢王斗为自己亲信的念头。他的中军亲将郭英贤也裂着嘴笑着,眉欢眼笑地看着高呼不停的王斗。宣府参将张岩也是暗暗感慨,王斗能声名鹊起,决非侥幸,自己虽是宣府参将,对王斗这个游击将军却不能小看。

虎大威频频点头,只有大同镇总兵官王朴看着杨国柱又羡又妒,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部下呢?

良久,如雷般的“威武”声才慢慢弱下来。

卢象升环顾四周,王斗麾下的军士们,皆个个面带骄傲之色,他对王斗微笑道:“军士可用,王斗你领虎狼之师,又有如此大捷,我宣大将士对奴贼畏怯之心大大减少。现在军中粮草充足,本督寻思不久便可寻奴决战,挫其气焰。”

很快的,王斗所有人马车辆都进入营内,卢象升亲自查看各车辆的粮草,他脸上满是欢喜与惊叹,特别看到那些马肉,更是大喜。忽然他觉得粮草有点少,似乎不足一万几千人一月之食。杨国柱等人也看出这个问题。

他询问王斗,王斗道:“督臣不必忧虑,末将在保定府某地中,还储藏有一批粮草,约有数千石,合计起来,大军食用一个月,决对没有丝毫问题。”

卢象升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摇了摇头,瞪了王斗一眼:“你的随便出境走走,走得还真远。”

王斗左顾而言他,道:“督臣。将士们饥寒日久,还是将粮草发下去吧。”

方才卢象升与王斗之言,杨国柱,虎大威,王朴等人都是听到耳中。这二人的话,有点……那王斗……这事暂时不管,随后各人听到王斗之言后,却都是紧张起来,卢象升沉吟道:“王斗,这些粮草……”

王斗抱拳施礼道:“一切请凭卢督臣与杨军门指派。”

杨国柱沉声道:“督臣,王将军千里运粮,他本部的官军,自然需先留足一个月的粮草,那些肉食。也应大部归他麾下才是。”

卢象升缓缓点头,杨国柱的提议合情合理,王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卢象升道:“自该如此,这些粮草,本督便分发下去,定公平分派,不会短了各镇将士的衣食口粮。”

……

“分粮了,分粮了。”

宣大三镇将士一万多人。扎下的营盘可说巨大,直有连绵看不到边的感觉。不过此时这巨大的营盘内遍地都是欢声笑语,各镇中负责粮草的将官,领着自己营中的军将。兴高采烈地将一袋袋粮米扛回去。

饥饿这么久,终于到了今天,可以痛快地吃顿饱饭了。还有大量的马肉,今天也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口吃肉。

“来来来,这位兄弟,您扛好了。”

钟调阳负责军中粮草物资。他指挥部下辎兵们,不断发拔着车马中的粮草。虽然自己军中粮草不断减少,不过那些指挥的辎兵们,个个还是意气风发,看着那些感激涕零的友军们,他们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王斗军中将士都知道大人在保定府,真定府等地囤积了大批的粮草,到了这些地方,大伙肯定不会饿肚子。一面各人又感慨将军的明见万里,未卜先知,早早的,就囤积了这么多的粮食,让大军没有饥寒之忧。

看着络绎不绝,密密麻麻的各镇搬粮将士,他们脸上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情,卢象升叹道:“惭愧,跟随本督这么久,将士们今日才得以饱餐一顿。”

此时己近中午,各镇官兵搬粮回去后,立时迫不及待的生火造饭,营盘各地腾起了袅袅的炊烟,随风飘来了一阵阵饭菜及肉食的香味。各地不时腾起阵阵欢笑,等众将士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鲜美的肉汤,甚至大块的马肉后,很多人都是怔怔地流下泪来。

在卢象升的中军大帐内,三镇总兵及各人亲将,都是围坐帐中,他们顾不上说话,个个狼吞虎咽,帐内呈现一片奇异的咀嚼声。

王斗坐在杨国柱的下首上侧,他慢慢吃着口中的饭,缓缓嚼着马肉,偶尔喝口肉汤。又不时抬头静静打量帐中各人的吃像。他前面的杨国柱,头埋下后就没有抬起过。看看身旁的郭英贤,双手抓着一块肥腻巨大的肉块,只恨自己吃得太慢。还有宣府参将张岩,己经没有丝毫沉稳的样子,咬牙切齿,红着眼,只是与一块巨肉作着搏斗,不时还用袖子擦一下流下的鼻涕。

对面的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双手湿漉漉的各抓着一块肉,左咬一口,右啃一口,吃得不亦乐乎。他的头盔己经取下,不时有几根发丝飘到脸前,王斗看他潇洒地后甩头发己经几十次了。

己经没人顾得上在卢象升面前装斯文,包括卢象升自己一样都是狼吞虎咽,他为父守孝,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