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韩仲说的,他家娘子继承了她爹,保安州中千户所世袭百户官李光衡的火暴脾气,她娘,也就是自己岳母,保安州第一妒妇刘氏的双重性格,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韩仲成亲后苦不堪言。

其实事情很简单,便是昨日韩仲随娘子逛街时,瞄了对面一妖娆妇人的胸脯一眼,再顺便看了她的臀部一眼,最后看看她的脸蛋长得什么样,其实这事很正常,往日韩仲随高史银他们出去逍遥快活时,便常在街上对女人评头论足,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普通的一件事,当时娘子也没出现什么异样,韩仲回家后就忘了。

不料当晚临睡时,李小娘子突然向韩仲追究此事,她先是大哭大闹,最后突然向韩仲大打出手,她的拳脚不错,韩仲一下子反应不及,就被打倒在地。一时间他愣住了,跳起来想反击时,拳头还没落到李小娘子身上,她己经是哭得死去活来。

她声音之凄厉,整个韩府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吓得他大哥韩朝与他嫂子郑娘子连忙赶来,不用说的,韩仲又被大哥结结实实的批评了一顿:“打老婆,你越来越有出息了,弟妹这么娇弱的身子,打坏了怎么办?”

这李小娘子作派甚好,小嘴甚甜,娇滴滴的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平日韩朝与他夫人都甚为疼爱这个弟妹。被打又被骂,韩仲直觉比窦娥还冤,满腔的心酸无人诉说,他越想越是伤心,听了王斗的询问后,他忍不住便哭起来。

王斗听了韩仲的哭诉,也是吃惊不己,韩仲那口子他看过,外表很文静的样子,甚至有些羞羞答答的,没想到内心却是这么暴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场各人也是震惊了,他们议论纷纷:“太不象话了,做妻子的殴打丈夫,国朝三百年天下。从未耳闻,实是惊世骇俗。”

温方亮拍了拍韩仲的肩膀,嘻笑道:“韩二兄弟,你这样不行啊,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保管你家娘子以后对你服服帖帖。”

韩仲抽抽噎噎的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韩朝坐在一旁,闷声道:“温兄弟,你不要添乱了。”

王斗也是沉吟,部下家口不和,此乃大忌,他道:“韩兄弟,这样吧,等会散了后,我让秀娘招你家娘子过来,让她劝说一二。”

韩仲忽然收泪:“不劳大人与太太了。其实我家娘子还是不错的,平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她只是见不得我去瞧别家的女子,她不让瞧,我不瞧便是。”

叹息声四起,王斗也是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让韩仲自求多福吧。

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现在开始议事。”

众人立时肃然坐定,王斗环顾左右。缓缓道:“眼下州城这种局面,若是没有钱粮来源,我恐秋播时耕牛与水车大大不足,更不用说日后还要扩军。正好春耕过去。将士们田地劳作都己结束,是该出去剿匪积财了。”

韩朝道:“保安州境内己是无匪可剿,唯有出境作战。”

林道符有些担忧:“大人,官兵出境作战,没有上司的命令,这是有违兵制军法的。”

温方亮笑道:“林大人。我等都是大明的官军,又何分你我,境内境外?除暴安良,安靖地方,此乃我们官军的职责。当然了,为免多生是非,我等便不打旗号,悄悄出去便是了。”

众人都同意他的看法,林道符也就不多说了。

王斗取出地图,这地图己是比舜乡堡使用的地图精细了许多,不过还是达不到王斗心目所想。

他指着地图道:“在我们保安州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往东,为怀来卫,往北,为宣府镇城,往南,为马水口,天津关,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往这几处剿匪用兵都为不宜,只有往西了。”

王斗道:“自浑河,美峪守御千户所过去,便是我宣府镇的怀安卫,还有蔚州,广昌等地,此几地山高林密,也多平衍旷野,土地肥饶,向是匪患滋生之地,打平这些地方的匪寨,可以安靖地方,取来的钱粮,也可以裕养我保安军民。”

王斗双拳敲在桌上:“出兵剿匪,势在必行!”

见王斗决定下来,在场各人都是兴奋,纷纷请战,王斗麾下的军士收入主要就是依靠杀敌缴获,对手又是不堪一击的匪徒,谁不想领军出战,分上一笔?

见众人士气高昂,王斗也是满意,他微笑道:“诸位不必着急,此次剿匪,将持续到秋播之前,大家都有机会出战。”

他沉吟了半晌,道:“韩兄弟你二人刚成亲不久,便多在家内陪伴妻子,首批出战的,州城便是温兄弟,舜乡堡便是高兄弟,钟调阳他另有用处。高兄弟去后,孙兄弟便领着丁总的兵马防守舜乡堡。等二人回来,你们再进行轮换。”

听王斗这样安排,温方亮与高史银都是兴高采烈,韩仲叫道:“大人。”

王斗一摆手:“就这样决定了。”

他对镇抚官迟大成道:“迟大人随军出发,登记将士们的功次缴获。”

迟大成严肃地拱手领命。

王斗对温方亮与高史银道:“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