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震耳欲聋的火铳齐射声响起,一片浓密的白烟随之腾起。

火铳的巨响与弹丸击发时灼热的火光让身后的卢象升等人吃了一惊,再看前方,竖在五十步外的厚实木板己是打得碎裂飞扬,这种威力,看得纪世维等人都是脸色苍白。

在王斗前面,韩朝哨中一队火铳兵正分三层射击,前两排蹲立,后排站立。此时射击的正是后排,他们射击后,从身上背的油包弹药袋中取出一根定装纸筒弹药,再次快速装填弹药。

“放!”

“放!”

“放!”

“放!”

震耳欲聋的齐射声一阵响过一阵,这队火铳兵依次进行三轮火铳射击后,前方竖立的厚实木板己是一块不见,呛人的硝烟味到处弥漫,前方难以视目。

良久,卢象升咳嗽一声,他身旁的纪世维脸色发白,东路参将张国威与东路游击毛镔也是目瞪口呆。还有保安卫守备李贻安等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军中也装备有大量的火器,如鸟铳,三眼铳之类的,就没有一个有王斗这样的威力。

“果是犀利!”

良久,卢象升说了一句,接过一个火铳兵手中的火铳仔细观看。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那乌黑厚实的铳身,象发现什么似的,说道:“这是鸟铳。”

显然的,卢象升手中的是鸟铳,虽然铳身略短,铳口略大,不过确实是鸟铳无疑。

王斗道:“回禀督臣,确是鸟铳,只不过卑职略加改进。”

他道:“奴贼多披两层,甚至三层重甲,弹丸过小,难以打破他们身上披的重甲。”

卢象升点了点头,道:“铳口大,装填子药多,威力确是增大,不过想必射程也就近了,如果奴贼冲上来,那又如何?”

王斗道:“火器只能阻敌,要击退奴贼,还需靠将士必死之决心,平日技艺的操练。”

卢象升感慨地点了点头,现在大明军中,己经有各种更先进的火器,比如说噜密铳,自生火铳等,不过对上清兵,却无多大优势,除了质量问题,就是因为将士没有近身作战的勇气。

王斗手上的改良鸟铳,严格来说只算普通,大明几十年前的老技术,不过威力却是非常大,让人见之难忘。加上他们士兵有敢于战斗的精神,能击退清兵,也就理所当然了。

他道:“方才你军士射击从容快捷,想必也是平日训练的结果吧?”

刚才卢象升见王斗采用三层射击战术,其实现在大明军中普遍使用三层火器射击战术,这个不奇怪。甚至定装纸筒弹药也没引起卢象升多大惊讶,大明的火器兵,多是采用火药与弹丸定量分装,只不过一个用竹筒,一个将火药与弹丸包在一起,不过这个思路可以借鉴。

王斗道:“正是,我舜堡使用定装弹药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平日士卒的严格训练,练得多了,作战时才可以从容不迫。”

卢象升点头,依他的估计,刚才舜乡堡火铳兵的三轮射击速度,如果在野战中,有敌军的步兵冲阵,根本冲不到近前,就会被猛烈的铳火打溃。不过这都需要严格的训练,才可以克服战场恐惧,做到装填快速,发挥火器的最大威力。

他沉吟半响,说道:“方才我见你军士射击从容,不虑有炸膛的危险,本督详细观看,确实精良,难道你堡内有什么能工巧匠不成?”

卢象升手上的鸟铳铳身虽然很热,铳口还在冒着轻烟,不过确实没有炸膛的危险,刚才的射击,也证明了这一点。

见卢象升这样说,众多双眼睛看向王斗,各人军中鸟铳众多,但是军士普遍不愿意使用,这与鸟铳的质量差,作战时容易炸膛有关,不过看舜乡堡的鸟铳,似乎没有这种忧虑。他们也想听听王斗说明原因。

王斗道:“卑职哪有什么能工巧匠,现在舜堡的工匠,尽是以前留下来的匠户。其实制造精良的火器很简单,只要平日督促工匠,对制造不合格火器的工匠严厉惩罚,勤者赏懒者罚,又保证原料的充足供给便可。”

舜乡堡的火铳确实不是什么先进的武器,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各堡将官只要用心点,其实都可以造出如舜乡堡一样的火铳。所以王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斗说得简单,卢象升却想得很多,良久,他叹了口气。

他对王斗道:“王斗,这只鸟铳,你可愿送于本督?”

王斗忙道:“督臣愿收入这只火铳,是舜堡上下的荣耀,督臣尽管拿去好了。”

只有那个火铳兵眼中露出可惜不舍的神情,舜乡堡火铳兵手上的火铳,可都是每个火铳兵的命根子啊,不过随后他得到五两银子的赏银,是卢象升赏给他的。

卢象升将手中的火铳交给身旁的亲将陈安,陈安爱不释手地抚摸这只鸟铳,左看右看,卢象升的几个弟弟也是一同围上观看,东路参将张国威与东路游击毛镔也在旁探头探脑。

陈安忽然对王斗施礼道:“王千户,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

对卢象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