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们确实是要疯了,开始他们只是想让朱勇站在自己的一边,向朱棣表述食盐官营的各种弊端。可没想到朱勇这个莽夫在事发后却没有妥协,更不接受威胁,直接就杀了两名盐商。

杀人一时爽,可后果却是击破了盐商们心中的最后希望。

扬州府,当值守城门的官兵看到远处的队列时,马上就站的和青松一样挺直。

小旗官葛欢警告道:“都给老子站好了,兴和伯前两次来扬州府都杀的人头滚滚,此次估计又要血流成河了,不想倒霉的,近期都给老子老实一点。”

手下们不用他提醒,都知道扬州府将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

这边在进城,城中的盐商们也在聚会。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作为盐商来说,这种住所当真是寒酸。

可主人苗诚福却一点都不寒酸。

宽敞的前厅中,苗诚福坐在主位上,他的边上就是胡二文。他们二人加起来,身家估计能有在座的十多人的一半还多些。

苗诚福是山/西人,早些年只是个走村串寨的货郎。可他的心眼活,渐渐的就开了店铺,后来也不知道是搭上了谁,居然也拿到了盐商的资格。

而胡二文却是徽商,看着儒雅,可做生意却是杀伐果断,堪称是两淮盐商中的头面人物。

“兴和伯应该到了,各位如何看,是听令还是争?”

苗诚福说完后,看到大家都默不作声,就拍着桌子道:“我等见罪于成国公,若是从了兴和伯,诸位觉得如何?”

下面的一个盐商怒道:“你等倒是可以跪地相迎,可当时鼓动送女人的也是你们,等盐政平稳之后,大家是死是生?”

这个问题击中了所有人最担心的地方,胡二文微微一笑道:“袁仁兄,陛下乃雄主。”

袁仁冷笑道:“何为雄主?胡掌柜你自称读书人,当知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的道理。当时我劝大家不要动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若是你们当时听我的,何至于如此!”

袁仁的话让这些盐商都有些尴尬。

“就算是不卖盐了,咱们的身家随便去哪里不能逍遥?可你们贪心不足,舍不得放手,这下好了吧?”

袁仁说到后面已经是怒不可遏了:“那成国公可是武勋重臣,就算是陛下不追究咱们的举动,可他会放过我们吗?”

“不会。”

苗诚福面色惨淡的道:“成国公被兴和伯替代,回去肯定要被责罚,这可是奇耻大辱,他如何肯放过咱们。”

一时间前厅中气氛凄凉,有胆小的甚至都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无人色。

“可是……咱们却并非无路可走!”

胡二文神色从容的道。

“对!”苗诚福也振奋精神道:“咱们今日在这里就好好的想想,看看用什么方法能让方醒……服软!”

……

这厢在密谋,而方醒已经进城了,直奔上次的住所,也是朱勇目前呆的地方。

队列整齐行进在街道上,已经和方醒打过两次交道的百姓们都在窃窃私语。

“这次怕是要杀不少人吧?”一个米店的掌柜在门口随口问道。

他的邻居,卖杂货的掌柜摇头道:“不知道,成国公铩羽而归,兴和伯必然要以雷霆之势让那些盐商服帖,至于杀不杀人,我看够呛。”

“为啥?”

“你想想,要是把盐商都抓了,那南边的盐市可就乱了,下面的掌柜还会老老实实地呆着?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啊!”

米店掌柜面带忧色的道:“若是这般,我怕到时候被牵累,要不……就关门回家呆着去,等啥时候平息了再出来。”

杂货掌柜斜睨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傻不傻,兴和伯进了扬州城,这时候你要是关门回家,要是人家抓你一个罢市的罪名,你以为自己跑得了。”

“哦哦哦!是这么一回事,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卖米,只要不沾盐,肯定不会倒霉。”

朱勇觉得自己很倒霉,所以在看到方醒后,他的脸色不大好。

“兴和伯,本国公这里也没什么要交割的,就此别过吧。”

方醒站在他的对面,笑了笑:“那位贵人就是成国公吗?”

啪!

朱勇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刚被方醒抽了一耳光。他恼怒的道:“方醒,你敢羞辱本国公吗?”

若不是方醒的搅合,也许盐引早就改成了折色,到时候他就可以大发其财。

小人啊!

朱勇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冷哼一声之后,就带着侍卫往外走。

方醒转身说道:“成国公慢走。”

等朱勇走了之后,方醒马上召集了麾下议事。

“林群安,两个千户所,一个城外,一个在城内,都给我盯好了那些盐商,提防他们狗急跳墙。”

林群安领命问道:“伯爷,此事下官以为应当要和知府肖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