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笑道:“是油辣椒,把辣椒晒干了弄碎,然后用油炸了,就是这个东西。”

那男子拱手道:“在下林三,这是拙荆。”

那女子嗔道:“三哥又害羞了。”

说着这女子和男子似的拱手道:“在下唐赛儿。”

方醒笑了笑:“贤伉俪率真,在下方醒。”

“方大哥,辣椒好吃吗?能种吗?”

唐赛儿大方的问道。

方醒喜欢这种率真的女……人,虽然看着二十岁不到,他说道:“我此次带了不少,你们可以尝尝,若是喜欢,辣椒的种子现在不难找到,自己找个地方种下就是了,呃……”

方醒突然有些愣住了。

唐赛儿!!!

卧槽!

那位佛母?

辛老七也不吝啬,就用勺子舀了些油辣椒给林三夫妇。

“果然别有一番味道。”

和不适应辣椒味道的林三相比,唐赛儿吃的眉飞色舞,显然很喜欢。

方醒不经意的看着唐赛儿,心中想着那个原本会在明年起事的女人(女孩),觉得自己终于是改变了大明。

“你们是来买东西吗?”

方醒看到林三的脚边有根扁担,就问道。

林三的额头已经见汗了,他轻嘶道:“方大哥好眼力,我夫妇昨日抓了些野物,今日就进城卖了。”

方醒看看日头,就说道:“那你们得赶紧,否则关门了今晚可是个麻烦。”

看两口子的模样,分明就是家境贫寒,唐赛儿的衣服都有多处补丁。

林三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唐赛儿却怒气冲天的道:“不瞒方大哥,这次进城是去县衙要役夫的粮,先前被赶了出来,我们今日不准备回家了,就在城中找个客栈,住柴房也好,明日一定要去讨个公道。”

说着唐赛儿发现方醒的脸色有些古怪,就问道:“方大哥可是身体不适?那就赶紧去看郎中吧。”

方醒哪里不适,只是想到等眼前这个看着还有些稚气的女子明年起事后,山/东上至布政使,下到小吏,被愤怒的朱棣处死了一大堆。

那些贪官污吏死不足惜,只是从此之后,山/东这个地方就成了响马的代名词。

当有人开了先河之后,那些不甘寂寞的人就会纷纷追随。

方醒摇摇头,问道:“我从京城来,一路看到都是干旱,难熬啊!”

这一路,山/东大部都是干旱,恰逢春耕的时节,方醒能想到百姓的绝望。

开始他还以为大明不缺粮食,山/东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看到唐赛儿夫妇的模样,当地官府连役夫的粮食都不愿意出,分明就是有情弊。

林三叹道:“可不是吗,今年眼瞅着就是旱灾,可青州却不见动静,每日只是张贴告示,让百姓赶紧去运水浇地,除此之外就没了。”

唐赛儿讥讽道:“百姓去问,衙门里说了,这水得看老天爷的意思,知县大人正准备求雨呢,让大家回去等着,想必过几日就有雨了。”

方醒微微垂眸,看到周围的食客都是一副麻木的模样,就知道这些百姓心中的怒火已经快不可抑制了。

除非是忍无可忍,大明的百姓不会生事!

“我那里住处颇多,贤伉俪可愿去看看。”

林三笑着就想拒绝,可唐赛儿却低声道:“方大哥,我一看就觉得你是贵人,可是来暗访的吗?”

方醒点点头,起身道:“愿意就跟着来,不愿意可自行离去,缘分罢了!”

辛老七结账,王贺起身尖声道:“这面条比北平的差多了,煮面的水都可以当面糊吃了,我说你为何不换水?”

煮面的水要勤换,不然没法吃。

那妇人苦笑道:“城中的水都紧着浇地去了,去了也排不上啊!”

王贺正准备呵斥,可却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方醒对唐赛儿夫妇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林三低声道:“咱们不去吧?”

唐赛儿犹豫了一下,那双浓眉皱起道:“我一身的武艺,害怕他不成,三哥,咱们走!”

……

王贺在方醒的身边道:“兴和伯,咱们进城到现在,可没看到有组织百姓自救的动作啊!”

方醒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阴沉着道:“在京城并未听说山/东旱灾,可这一路行来,那地都干了。青州府该死!李远道也该死!”

王贺气呼呼的道:“回去咱家就写奏章密报陛下!”

“你这是在找死呢!”

方醒说道:“证据,懂吗?没有证据,没有实地去勘察,你以为自己是御史吗?可以风闻奏事!”

“那明日就去!”

王贺咬牙道:“咱家就不信抓不到这些人的把柄,而且他们为何不奏报?咱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方醒有些猜测,不过没说。

“老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