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悠悠!”

解缙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喜得和个老顽童似的。

这里是胡氏的隔壁,屋子里烧着铁炉子,暖洋洋的。

解祯亮在边上搓着手,他也想抱儿子,可老父正得意,他可不敢去找打。

解缙逗弄了一会儿,可新生儿却不给面子,一直在沉睡。他把孩子递给解祯亮道:“孩子小名悠悠,你该懂里面的意思。”

解祯亮接过孩子道:“父亲,可是慢悠悠,乐悠悠。”

“嗯!”

解缙从不怀疑自己的种不聪明,他说道:“为父半生得意流离,对朝堂上的争斗也看透了,希望悠悠此生乐于山水,至于以后,我家人自然不是傻子,当见时而动。”

这是在交代谢家以后的道路,解祯亮急忙抱着孩子应了。

“父亲,那些年孩儿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只想在书院教书。”

解祯亮这是真心话,在见识了京城的风云之后,他厌倦了权利,厌倦了勾心斗角。

解缙点头道:“其实等太子登基之后,你自然可以一展所长,不过朝堂多变,我家还是暂且沉寂吧。只是悠悠,等他大些,为父亲自教导他。”

为人祖父,总是希望自己的孙儿能避开自己犯过的错,这是人之常情,不会因为这位祖父曾经的地位有多高而变化。

“解先生在吗?”

解缙断了思绪,说道:“在。”

门外是秦嬷嬷,她说道:“老爷说了,咱们两家是生死交情,也就不讲究什么喧宾夺主。老爷让小解先生准备一下满月的事,也别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这事老爷说他有经验,让小解先生抽时间去一趟。”

……

大市场还是一个大工地,在第一期商铺和仓库被预购一空之后,夏元吉的热情迸发了。

“要快,而且要修好,不许被人诟病!”

工部的人在监督着施工,夏元吉的出现让人奇怪,大家觉得这位大明的钱袋子不会是想转行到工部去任职吧。

“夏大人,此事我们尚书大人交代过,不许怠慢。再说您也知道,预购的都是些权贵,咱们哪敢胡来啊!”

工部的官员苦笑着保证道。

夏元吉点点头:“这样就好,先来第一期,等那些人赚钱了之后再来第二期,这就很稳妥了。”

前方有人在平地,几个人拉起木架下的石块,再放下去,砸的地面砰砰作响。

右边有人运送了石块来,这个是用于掩盖沟渠所用。

一个孩子牵着个手脚粗大的妇人的衣角,亦步亦趋的跟在牛车边上。天气虽然开始转暖了,可孩子的鼻下依然有两条鼻涕,不时的吸溜着。

极目看去,视线内都是民夫,尘土飞扬。

这种场面最容易让人热血沸腾,夏元吉又问了民夫们的伙食和待遇,最后叮嘱不许欺压他们,这才去了宫中。

朱棣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些,看着依然威严。

行礼之后,夏元吉介绍了今年的财政大致支出情况,其中征伐缅甸是意外支出。

“……陛下,仅凭着预售的市场不能回本,可此后每年都有固定的租金收入,算是朝中的意外之财。”

朱棣点点头,对于方醒的‘骗局’也没有那么抵触。

“玻璃和镜子的生产已然成功,臣准备召集一干商人商谈售卖一事,到那时,缅甸那头的开支不值一提。”

夏元吉显得踌躇满志,他从未如此的有钱过。

朱棣皱眉道:“不是户部自己售卖吗?”

夏元吉笑道:“陛下,虽然户部自己售卖利润更高,可户部却不能为此专门成立个衙门管事,那不是长法。而且商人们有流通之便利,让些利出去,反而更利于玻璃和镜子的售卖。”

朱棣不懂这个,不过夏元吉的理财之术值得他的信赖。但想到方醒,朱棣就问道:“玻璃之事兴和伯可有怨言?”

陛下,你用发行物理书为价码,把玻璃和镜子的制法弄了过来,这个也太便宜了吧?

换别人估计会有怨恨,可方醒的话,夏元吉觉得不会。

“兴和伯于钱财一道有造诣,可却不迷恋,堪称是君子。”

方醒有第一鲜和四海集市,四海集市有东宫的股子,所以朱棣知道利润有多大。

而第一鲜南北两家,一年赚到的钱足够方家逍遥度日。

“那就及早进行吧,对了,宝钞兑换银子的事户部怎么想的?”

夏元吉的身体一紧,沉吟道:“陛下,此乃良策,足以使大明的的钱钞流通无忧,只是臣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天下的反应!”

朱棣听出了夏元吉的未尽之言:权贵、豪商!

这两种人家中都有黄金白银,甚至彼此之间的交易都是用真金白银,若是全面严厉禁止金银交易,而且允许用宝钞来兑换白银,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朱棣也在想着这个,夏元吉说道:“陛下,当时兴和伯提议在交趾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