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休息的日子,方醒绝不会去做事,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来源于前世的愿望。

春天来了,没有漫天的风沙,有的只是花草树木的全面复苏,以及空气中那股春天的气息。

在这让人迷醉的季节,最适合找张躺椅摆在院子里,然后人躺在上面,边上的小几上一壶茶在冒着热气。

一本道德经看的方醒意趣索然,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懒洋洋的道:“淑慧,为夫还真是不能修炼得道啊!否则就能带着你们一起升天去享福。”

张淑慧走近,轻轻的给他揉捏着肩膀,轻笑道:“夫君千万别想着这些神神道道的事,若是被小白听到了,您可不得安宁。”

小白最怕的就是方醒消失,每次方醒远行时,她总是会郁郁寡欢一段时间。

方醒把书合上,问道:“土豆呢?”

张淑慧说道:“正和婉婉两个正在后花园里玩呢。”

方醒满足的道:“春天满是生机,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时节去搜寻那些花草,一个芽孢就能让我欢喜,更别提石头下那些弯弯曲曲长出来的东西,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很奇妙。”

张淑慧嗯了一声:“妾身小时候也喜欢呢!只是不好玩泥巴,只能找个赏花的理由去找些不认识的东西玩耍。”

“陌生就是兴趣,兴趣就是老师,别怕土豆去玩泥巴丢了脸面,孩子的兴趣就是最大的脸面。咱们家的孩子无需装腔作势,孩子喜欢什么,只要不是坏事,咱们就别管的太多,让他们去玩耍。”

“嗯。”

虽然方醒对孩子有放纵之嫌,可他身为知行书院的山长,教出来的学生个顶个的厉害,所以张淑慧没质疑。

方醒的悠闲日子被陈潇打破了。

“德华兄,救命啊!”

平安刚被小白抱出来,放在方醒的肚皮上坐着玩耍。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瞪着大眼睛,张开嘴巴,好奇的循声看去。

陈潇一手提着衣服的下摆,脚步沉重的跑进来。路上脚一滑,差点就来了个狗啃屎,但他最近经常在田地里奔波,身体矫健了不少,身体摇摇晃晃的,滑出一段距离之后就稳住了。

平安的眼中全是茫然,猛地摇摇脑袋,还伸手抓了方醒的肚皮一把。

方醒伸手抱住他,然后缓缓坐起来,看到陈潇正羡慕的看着平安,就问道:“谁要杀你?”

铃铛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盯着陈潇,等看到方醒起身后,这才懒洋洋的卧在屋檐下。

陈潇伸手去摸平安的脸蛋,可平安却一个转头避开,然后反身伏在方醒的胸前。

“不给情面啊!”

陈潇愁眉苦脸的道:“德华兄,袁弘昨日令嘉蔬署每人都要种一块地,别人只种一块,小弟却被要求种两块,还不许让那些庄户帮忙,德华兄,这是要小弟的命啊!”

方醒拎起茶壶喝了一口,平安呀呀的探头过去也要喝,方醒急忙喊道:“小白,拿白开水来。”

“小孩子不许喝茶!”

方醒亲了平安一口,然后颠着他道:“袁弘倒是有些意思,他若是要整你再简单不过了,所以你想多了,他这是让你出头,你老老实实地种地,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活不成了!”

陈潇坐在方醒的对面,冲着平安挤眉弄眼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小弟没种过地啊!前几日跟着庄户翻地,没两下……你瞅瞅,你瞅瞅。”

方醒看着他手心的水泡疤痕,摇摇头道:“你既然在嘉蔬署做事,种地这一块你是避不过去的,慢慢来吧,要不我找人教教你?”

“行啊!”

陈潇虽然胖,可骨子里也是不认输的人。嘉蔬署这活还是汉王给安排的,他若是临阵退缩,北平城中怕是会有人讥讽汉王,说他有眼无珠。

“还有,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去汉王府拜访一番,也是一个礼节。”

方醒漫不经心的说道。

陈潇讶然道:“汉王不是在修兵书吗?怕是不肯见我吧?”

方醒接过木花送来的水杯,慢慢的喂着平安。

“去了是情分,不去就是白眼狼,你选哪一种?”

方醒叫方五把陈潇送去汉王府,等人走后就不厚道的说道:“汉王最不喜欢应付这等客气的场面,这下可尴尬了,哈哈哈!”

有的人内心羞涩,可却会在外表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性。

而朱高煦就有点儿这个意思。

“那您还让他去?”

张淑慧把平安抱起来,熟练的逗弄了一下,然后回身递给小白:“你这个当娘的真会偷懒,尿了!”

小白赶紧摸摸平安的屁股,果然湿了。

“平安不喜欢哭,尿了就知道哼哼。”

“是个心大的,长大必然是个沉稳的好孩子!”

方醒给了小白一个安慰,回头又给了张淑慧一个夸赞:“淑慧果然是细致入微,为夫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