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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听过陈智的种种“事迹”,很喜欢他洒脱不羁的性格,在听到陈愚的名字之后更是眼睛一亮,“我们名字很相似,我叫陈元。”

“那当真是有缘。”陈愚这时已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当着别人面失态,颇有些不好意思。

云喜见着他们一个欣喜,一个害羞脸红,脑子里瞬间被各种废料塞满,两眼发懵的掐了一回大腿才回神。

崔况勉强找回自己持重的表情,拱手道,“在下崔况。”

“崔郎君。”陈愚回礼。

“他是我弟弟,你唤阿况便是。”崔凝又指着云喜道,“这是云喜,如今阿元身边伺候的,你住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找他。”

“陈郎君好。”云喜忙行了个礼。

崔凝道,“都进屋坐吧,等会晚膳会直接送到这里来。”

单纯之人容易交心,陈元与陈愚一见如故,才聊上几句便能推心置腹了。

至于崔况,崔凝一直觉得他小小年纪心眼便多的像筛子一样,又一贯装着老成持重,应该不会与两人聊的来,没想到他反而十分积极参与话题,甚至在发现陈愚极擅书画时,开始虚心请教。

回想一下,崔凝便发现崔况的口味一直很专一,他主动去交的朋友,无一不是在某方面极为突出,但心性单纯善良的人。

当初在清河,魏潜、符远、凌策三人,初见之时崔凝觉得符远最温和可亲,凌策也开朗健谈,可崔况就更喜欢冷漠寡言魏潜。直到如今,他有困惑的时候会写信给魏潜,却从不会找符远和凌策,更不会主动写信给谢飏。

崔凝摸了摸下巴,现在看来,他看人很准嘛……那么,符远到底哪里不招他待见呢?

“你这是什么眼神?”崔况走到她身边坐下,揣起手歪头打量她,一副要长谈的架势,“说罢,究竟有何疑惑?”

崔凝见那二人在书桌旁专心绘星图,便小声道,“你整天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我还以为会不喜欢和他们处。”

崔况一脸莫名其妙,“他们二人身上都有我可以学习的长处,又品性极佳,我为何要瞧不上?”

崔凝问,“那符大哥也极有才华,你为何不喜与他来往?”

“他啊……”崔况想了想,“我不知道,他给我的感觉与谢表哥很像,但又有一些不一样,总之是我不太喜欢的感觉。”

崔凝一惊,“你觉得他品行不佳?”

崔况睨了她一眼,十分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他?我不喜欢与谢表哥和符长庚相处,又没有说明原因,你却独问一个,还自己想到‘品行’上去,难道……谢表哥被你抓住狐狸尾巴啦?”

崔况凑近,“快与我说说。”

“嘶——”崔凝倒抽一口气,心觉得与他聊天实在太难了,稍不留意便要被掏个干净。

现在只是怀疑谢飏参幕后涉案数起,根本没有实证,崔凝自不会拿这个当趣事与人说道。

“行吧,爱说不说。”崔况见她面露难色,也不追问,只道,“我就觉得谢表哥不能是什么风光霁月的君子。”

崔凝又是一惊,“这……你为何会这样想?他没有做什么龌龊之事吧?”

崔况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啧道,“没有啊,算是我的推测加感觉吧。”

崔凝洗耳恭听。

“我打听过谢表哥的经历,易地而处,我是没法德厚流光、高情远致,然我读过他编纂著作的所有书,发现无论是书还是他本人,都干净高尚的像是没有丝毫阴影。”

初见谢飏的时候,崔凝便觉得他煌煌如曜日,耀眼如神祗,浑然不似凡间之人,完美的令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那时她没有想过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如此人物,后来才知晓,原来他身世如此坎坷。

且不说幼年经历满门惨死,就是后来一直在谢家二房的操控与压迫之下苦苦求生,都是寻常人难以体会的艰辛。

在那样的环境里居然没有长歪,甚至还长成了惊才艳绝的人物,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崔凝道,“极阴之地必生极阳之物,许是这个道理呢?”

“人心复杂与物不同。祖父曾说,人越缺少什么、越想得到什么便会越喜欢展示炫耀什么。我深以为然。”崔况很是深沉的道。

“你说的……有道理。”崔凝盯着他老气横秋的模样若有所思。

崔况登时炸毛,“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告诉你,我表里如一!”

崔凝摊手,“我又没说什么。”

“你的脸说了。”崔况怒道。

陈元听见崔况愤怒的声音,抬头看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哈哈没事。”崔凝起身,隐约看见图上星空,“你们这是在绘星图?”

陈愚恰巧收笔,陈元欢喜道,“阿凝、阿况快来看看!”

二人起身走到书案旁,只见画面下方流星透疏木,星辰碎光,往上便是浩瀚夜空,走月逆行云,短短时间,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