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遍地尸骸。

那充斥着悲伤的哭泣声,让人仿佛紧绷起心弦,一个不慎,便要断裂。

“无霜。”萧晨枫单膝跪在地,有力的手臂将寒境女帝搂入怀中,试图将其从这悲伤冰冷的气氛中,拉入温暖的胸膛。

然而,寒境女帝却是无力地瘫软在地,泣不成声,甚至略有挣扎。

“晨…晨哥…我想不明白…”寒境女帝抽泣不止,声音也断断续续。

“我想不明白,我们的孩儿…孩儿为…为何能这般冷血无情。”

“难道有朝一日,他…他的屠刀也会伸到我们头上不成…”

“那是我的孩儿啊…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儿…”

“无霜,无霜。”萧晨枫咬着牙,“你冷静些。”

“你知道,逸儿他永远不会这样做。”

“逸儿爱着我们,你很清楚,你何必说这些置气话。”

“可我怕…”寒境女帝泣不成声,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我这个当娘的…为何竟对孩儿感到害怕…”

“他是随你姓萧不假,可他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身上流着的血一半属于我白家。”

“凭什么他只待你萧家好,却不待我白家好?”

“凭什么他能接任你萧家家主之位,却不肯执掌我白家?”

萧晨枫皱眉,“逸儿生在萧家,长在萧家,自然是对萧家感情更深。”

“你给逸儿些时间,白家,他待久了,自也有感情。”

寒境女帝咬牙道,“时间,时间…难道我不给他时间,难道父亲不给他时间?”

“父亲属意他的事,白家上下谁不知?他也很清楚。”

忽而间,寒境女帝再度悲从心来,啜泣难止,“有朝一日他接掌了白家,那么白家上下,就都是他该守护的族人。”

“可而今,在给他时间中,他却率先向本该守护的族人举起了屠刀。”

寒境女帝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

虚空黑暗中。

巨大的战船,缓缓飞行着。

萧逸冷着脸,沉默着。

一旁,依依也沉默着。

至始至终,她都沉默着。

因为至始至终,她都能感受到她的公子的心情、思绪,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是悲伤?难过?

不知道。

即便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心情,可就是无法言喻。

但对她而言,或许有更重要的事。

依依缓缓伸出了手,手中,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包子,“公子,要先吃早饭吗?”

萧逸愣了愣。

依依道,“我只拿了一个,剩下的,留给家主和家母了。”

“公子不够的话,我可以现在再做。”

“不,够了。”萧逸笑笑,一扫之前脸上的所有冰冷和不悦。

是的,所有。

萧逸一手拿着包子,缓缓坐下。

依依在一旁坐下,陪伴着,“公子是在气家母吗?”

“没有。”萧逸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刚才心头乱作一团罢了。”

“直觉告诉我,此次的事情,不简单。”

“这个局,根本连不起来。”

“深寒卫的出现,和泰坦卫的出现,根本不像是一伙的。”

依依疑惑道,“公子的意思是?”

萧逸轻声道,“这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局,不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布局者,不止一人。”

“甚至可能…”萧逸顿了顿,微微皱眉。

“那老邪帝布了这个局来对付我,但,在他所不知道之外,有人布了一个更大的局。”

“将他,和我,都算在了里头。”

依依微微皱眉道,“擎山至尊和那群泰坦卫是邪修无疑,公子不会看错。”

“老邪帝虽然是道祖,但想暗地里诱惑乃至操控天域强者,其中一个还是拥有天帝血脉的八重至尊,定然会很难,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我们游历的这数年里,老邪帝的全部心思,只能放在这群泰坦卫身上,他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

“不错。”萧逸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群深寒卫背后的操控者,另有其人。”

“其这份操控,更加高明。”

“包括他们二人知晓消息赶来,一切的一切,都在算计之内。”

依依疑惑问道,“可目的是什么呢?”

“单纯是想要公子与天域为敌吗?”

“暂时看起来是如此。”萧逸说着,轻笑道,“所以,我不怪她。”

“我被算计了,无话可说,而且这份算计我还躲不了。”

依依认真地看着萧逸,摇了摇头,会心道,“公子只是总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萧逸轻笑,“傻瓜,我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