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臣子又是长辈,最清楚孙策这孩子要面子,这一番规劝分析,自然是给孙策搭足了台阶。

孙策沉吟半晌后,叹道:

“就算吾用子布之计,只怕袁术恨吾当初反他,也不肯出手相救呀。”

这话代表着孙策已然松了口,愿意采纳张昭献计。

张昭暗喜,忙又道:

“袁术失了汝南陈国梁国等大片豫州之地,吕布兵败后又等于失了徐州,其实力已是大损。”

“主公若是归降,等于是令袁术重得江东,实力大增,袁术岂有不喜之理?”

话锋一转,张昭接着又道:

“何况据昭所知,当初刘备从徐州败逃汝南时,途经盱台曾杀袁术之子袁耀。”

“这杀子之恨不共戴天,袁术岂能不报?”

“再者若刘备得了江东,袁术便要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又怎能不知?”

一番分析后,张昭斩钉截铁道:

“故昭料定,只要主公肯明面上向袁术伏首称臣,袁术于公于私,必会不计前嫌,发兵来救!”

张昭一席话,将孙策的顾虑尽数驱散。

他一跃而起,负手踱步,陷入了权衡之中。

良久后。

孙策长吸一口气,不情愿的摆了摆手:

“罢了,就依子布之计,吾就忍辱负重,重降袁术,借他之手来助我对付那大耳贼吧!”

张昭如释重负。

柴桑城,乔府。

刘备在萧方的陪同下,踏入了府院之中。

乔玄曾为三公,德高望重,更曾在朝中仗义执言,为天下人景仰。

刘备在抵达柴桑城后,从诸葛亮口中得知,乔玄为孙策掳至了柴桑城后,便亲自登门看望。

“民女见过刘使君~~”

入得正堂后,迎接刘备一行的,却不是乔玄而是一位温婉少女。

“这位姑娘是…”

刘备面露疑色。

少女忙福身一礼,答道:

“民女名为乔霜,家父病卧不起,不能亲自来迎接刘使君,还请刘使君恕罪。”

刘备这才明白,眼前这女子才乔玄之女。

只是听得乔玄竟卧病在床,不由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此事,小乔脸上顿时浮现恨色。

“家父携民女迁居回乡,不想那孙策攻破皖县后,却要将民女送给那周瑜。”

“家父不从,当场愤然斥责孙策的横行霸道,孙策一怒之下当场对家父出言辱骂,更派兵强行将我们父女送至柴桑给那周瑜。”

“家父不堪受辱,气急之下才一病不起,如今已是病体垂危,只怕…”

小乔说到伤心处,不觉眼中含泪,满腹委屈。

刘备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德高望重的乔公,是被孙策欺辱到病倒在榻,性命垂危。

“乔公位列三公时,每每在朝中仗义执言,为天下人敬仰其刚直之风。”

“孙策这厮竟然对乔公羞辱用强,当真是,当真是…”

老刘已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孙策的所做所为。

萧方却并不奇怪,冷笑道:

“孙家父子一脉相承,只信奉手中的拳头,谁不顺着奉着他们父子,他们就杀谁。”

“孙策对待乔公的做法,倒也不足为奇。”

刘备若有所悟,忽又想起什么,忙道:

“景略,你有妙手回春之能,既是这乔公病重,何不出手救治一下?”

此言一出。

小乔身儿一震,泪眼间顿时涌起一丝惊喜,忙是望向了刘备身边,这位年轻俊朗的文士。

“父亲在寿春之时,常常提起,说那刘玄德得了一位神机妙算的奇人,名为萧方萧景略,说此人有经天纬地之能。”

“这刘使君称他为景略,莫非父亲所说的那位奇人,就是此人?”

“只是他不过一谋士,竟然还有妙手回春之术?”

小乔上下打量着萧方,心中思绪翻滚,惊喜之中又含着几分怀疑。

老刘发话了,萧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目光遂看向小乔:

“妙手回春方不敢,倒也略通几分医术,可尽力一试。”

“乔小姐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带路吧。”

小乔蓦的回过神来,忙是盈盈拜谢,慌忙收起猜测,引着萧方入了内室。

内室之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昏睡于榻上,脸色苍白憔悴,呼吸沉重如山,身形却是枯瘦如柴。

这般样子,哪怕是不懂医术之人看了,也知必是病重垂危。

萧方便深吸一口气,开始为这乔玄诊视起来。

小乔则侍立旁边,花容间满是焦虑不安,等待着萧方的诊视结果。

不知过了许久。

萧方长吐一口气,为乔玄重新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