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其中不乏夸张成份在内。

“萧方,乡野村夫,你,你——”

被戳了脊梁骨的袁绍,脸色憋红到发紫,眼珠狂喷着怒火,眼珠仿佛都要迸射出来一般,额头青筋更是爆起欲裂。

他的骄傲,他与生俱来的那种优越感,还有他的自负,在这一刻皆被萧方无情撕碎。

“呜——”

怒极攻心之下,袁绍张口便狂喷一股血箭。

看着被萧方骂吐血的袁绍,老刘嘴上不说,心里边却是一阵暗爽,暗赞一声骂的好!

萧方怼完了袁绍,便退在刘备一旁,眼神微微暗示。

刘备遂也懒得听袁绍的爆怒之词,拂手喝道:

“来人,将袁绍这逆贼拖下去,斩首正法!”

“将他的首级,传檄河北诸郡!”

陈到等左右羽林卫,早就憋了一口气,就等着刘备这句话。

诏令一下,陈到一召手,左右一拥而上,将吐血的袁绍架了起来。

“萧方,你这乡野村夫,寒门鼠贼!”

“孤就算变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耳贼,你以为你杀了孤,你就能得天下,就能再兴你汉朝了吗?”

“这天下已是世家的天下,非是你刘家的天下!”

“世家豪族们不会真心臣服于你这织席贩履之徒,你从孤手中窃来的天下,早晚要被世家窃走!”

“大耳贼,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精神崩溃的袁绍,此刻已全然失了气度,如若被揭穿了谎言的泼妇,歇厮底里的破口大骂起来。

看着袁绍这般不体面的样子,刘备脸上却无怒色,只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袁绍就那么疯癫狂怒,带着他的满腔诅咒,被羽林卫拖出了金殿。

“大王啊,这袁绍杀的好啊,太解气了!”

“现下袁老贼杀了,邺城也攻破了,这魏国就等于灭了!”

“咱今天得好好犒赏将士,好好的喝他个一醉方休啊!”

张飞是欣喜若狂的嚷嚷起来。

众将情绪皆是被调动起来,无不哈哈大笑,附合张飞。

“庆功酒自然是要喝的,三军将士们自然也是要犒赏的,不过现下就说魏国已覆灭,还早了些。”

“袁绍虽诛,但其子袁熙还占据着并州,袁尚还手握四万兵马,屯兵于南皮,平原尚有淳于琼一万兵马。”

“冀州北部诸郡,幽州各郡,现下还未收取。”

“翼德,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马放南山的时候啊。”

老刘并没有被诛杀袁绍,攻陷邺城的大胜冲昏头脑,仍旧保持着一份冷静。

这份冷静,不禁令萧方暗暗点头,心下赞许。

“大王言之有理,现下只是大局已定,但咱们还有几场收关之战要打。”

“袁熙不足两万兵马,并州偏僻之地,无关大局。”

“大王灭袁绍后,首要调转兵锋,对准袁尚。”

“臣料袁尚定然不敢守南皮,必会会合了淳于琼,率军北退往幽州,依托公孙瓒留下的易京防线,以易水河为天然屏障,背靠幽州继续负隅顽抗。”

“我军稍适休整后,大王就要迅速提兵北上,先取南皮,收复冀州各郡,尔后兵锋直指易京!”

“只要易京一破,幽州无险可守,袁尚必亡,幽州传檄可定也。”

萧方羽扇往北一指,顷刻间为老刘勾勒出了接下来的用兵方向。

刘备深以为然,但听到“易京防线”四个字,眉头却是略皱。

“易京防线号称固若金汤,听闻当年公孙瓒依托此防线,整整坚守了一年有余。”

“袁尚却退守易京,依托此防线负隅顽抗,只怕会给我军扫荡幽燕,带来不小的麻烦呀。”

太史慈道出了刘备心声。

刘备微微点头。

“公孙瓒能坚守易京一年,是因为他经营幽州多年,纵然因杀刘虞而叛乱四起,但忠于他的豪杰依旧不在少数。”

“袁绍刚下幽州未久,便急于回师南下中原,袁绍实际上并未完成对幽州的人心安抚笼络。”

“袁绍尚且如此,何况是袁尚?”

萧方对比分析过后,不紧不慢道:

“大王本就乃幽州人,如今杀回幽州也算是衣锦还乡,对幽州豪杰天然就有无法取代的影响力。”

“现下大王要做的,就是速往大牢中,亲自释放招纳一位袁绍旧臣,为大王所用。”

“以大王本身的影响力,再加上此人与幽州士人的关系,必能引得幽州豪杰群起反抗袁尚。”

“失去了幽州人做后盾,纵然易水防线再坚固,袁尚又焉能守得住?”